沉默在几人之间游荡,最后还是在江可欢的低笑中缓解的尴尬。 “老贺,我发现你年纪越大,嘴越损。”裴恒安坐下:“有能耐在酒桌上见真章。” 贺年也坐下,端起酒杯向他晃了晃:“走一个?” 裴恒安:“谁怕谁?” 说完也端起酒杯,看向夜时彦。 桌下,江可欢的手一直被他牵着,看到两人的目光向他们看来,她收回手。 “我能喝吗?” 夜时彦挑眉询问她的意见,那意思好像她不同意,自己便不会碰。 裴恒安一脸嫌恶的撇撇嘴:“夜时彦,你恶不恶心?” 江可欢干咳一声:“随你。” 话落,裴恒安眼疾手快的把酒杯递过去:“你俩没人的时候爱怎么腻味都行,在我和老贺面前少洒些狗粮,放我们一条生路。” 夜时彦接过,几人碰杯。 “这种福气你们羡慕不来,忍着吧!” 贺年嘴角带着笑意,抬头一饮而尽,裴恒安紧跟其后。 夜时彦也仰头喝下。 江可欢看到三人的架势,说:“你们平时都是这么喝的?” 这是把酒当水喝了? 裴恒安解释:“放心,这个酒的度数不大。” 夜时彦夹过几只虾,慢条斯理的剥壳,处理干净后放到江可欢的碗中。 “尝尝。” 江可欢含笑点头。 裴恒安与贺年对视一眼,随即举起杯子再次见底。 酒过三巡,裴恒安才开口说起自己烦闷的事。 “我前脚才跟星城签了城西项目的合作,后脚他们就动了心思,真他妈当我是死的?” 说着他又仰头喝了一杯。 “裴郁景不过是仗着老爷子撑腰,觉得一切都能尽在他掌握,要是越宁落在他的手中,早晚完蛋。” 对于裴郁景江可欢了解的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越宁的副总裁,她入职一年多,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夜时彦一直盯着江可欢,不断给她夹菜。 “你们家老爷子不是个心盲的,相反他一直都知道裴郁景是什么货色,只是偏心罢了,他那么轻易同意我们之间的项目签署,一定是看到了跟你一样的东西。” 夜时彦的话说到了裴恒安的心坎处。 他再次仰头把酒喝掉。 话,他都明白,他需要的,也正是裴郁景需要的,只是当时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气结。 这么多年他为越宁付出了多少老爷子不是不知道,但是都不及裴郁景是裴家长子长孙的身份。 贺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家老爷子太迂腐,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还秉承长子长孙那一套,要怪就怪自己投胎的时候没选好,下辈子投胎记得长个心眼。” “我去你大爷!” 裴恒安推了他一把:“老贺,你要不能安慰人就闭嘴,还他妈我没投好胎,信不信我把你送去重新投胎?下辈子好当个哑巴。” 江可欢把口中的菜艰难咽下去,抬头看着两人,这杀人还带诛心的,真的好吗? 夜时彦拿过纸巾,要给她擦嘴。 江可欢连忙接过来,“我自己来。” 他都不怕人家笑话,自己还怕呢。 “夜时彦,你收敛一下行不行?” 裴恒安嫌弃的看着他,真是没眼看了。 明年他一定也找个女人,在他们面前狂秀恩爱。 夜时彦挑眉:“你说你们的,总关注我们做什么?” “我靠!这个桌子上就我们四个,贺年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你眼里都是可欢,全世界是不是只有我的伤害达成了?” 被点名,江可欢有些不好意思。 夜时彦擦了擦手,语调上扬:“你想让我的眼里有你?抱歉,做不到。” 一旁的贺年嗤笑,裴恒安愣了几秒,对一旁的江可欢说道:“可欢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要是你被他威胁,就眨眨眼睛,我会想办法解救你。” 江可欢轻咳一声:“谢谢裴总,你的希望落空了。” 夜时彦嘴角扬起,手臂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看着裴恒安表情逐渐僵硬。 江可欢吃的差不多,对几人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她还是赶紧撤离,给三人一些私人空间。 她离开后,夜时彦拿过酒倒满。 “其实你心里知道,城西的项目,主要你不同意,裴郁景就拿不过去。” 裴恒安点头:“老爷子再护着他,也不能不顾及董事会的那帮人,裴郁景这几年所作所为大家都有目共睹,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把他拉下来。” 裴恒安跟他们碰杯:“我烦闷是因为老爷子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这么固执维护,把别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贺年放下杯子:“行了,别说的那么悲呛,这几年裴郁景在你手里吃的亏还少吗?” 裴恒安是什么人,他们是最了解的。 这几年明里暗里裴郁景在他手上栽了不知多少次,要不是有裴家老爷子撑着,估计裴郁景只能在公司挂个闲职。 裴恒安喝下酒:“不说他们了,说一说夜时彦的事。” 夜时彦拧眉:“怎么?话题转移的这么快?” 裴恒安:“我听说沈家老二出来的时候,因为玩儿嗨了,整个人都站不住被人抬着回去的。” 贺年也听说了这件事,自然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其实沈文明的事不是那么难解决,以阮家和沈家的实力,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可是就在人即将被带走的时候,上面忽然改了决定,要说没有夜时彦的关系,绝对是不可能的。 裴恒安知道夜时彦是为了上次江可欢在华北,被沈文明欺负而心怀记恨。 这次沈文明不知悔改主动招惹,以夜时彦记仇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只能说,人不作就不会死。 “这件事之后,你便彻底和沈家结下梁子,再加上阮家,夜时彦,你以后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保镖。” 夜时彦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扯了扯领口,冷峻的眉眼透着一丝轻傲。 “不管是沈家还是阮家,他们都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这一切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 裴恒安和贺年知道他所说的底线是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