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震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他同样给来拉货的司机100块钱,算是给他们几个人的加班费。 几个来加班的工人本来是带着怨气来的。 想着别人都已经下班了,自己还要加班,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有这意外之喜,立马就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100元钱对谭震来说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可是对这些底层的工人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三个人来分,每人可以得到三十多元了。 这可是小半月的工资,也难怪他们这么欣喜了。 谭震来这里露了一个脸,跟几个老头打了招呼,就开着车绝尘而去。 他是不会留在这里的,因为他留在这里,很容易触发宗社党人敏感的神经。 这些人现在就是败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他的出现,必然会让他们产生不安。 而且他与宗社党发生了那么多的过节,保不齐就有人看他不顺眼要收拾他。 到时候一旦发生冲突,就势必会惊动更多的宗社党成员掺和进来。 这样就会影响到王东来他们的布控,打乱他们的计划。 万一因此造成这些宗社党成员的逃窜,王东来非杀了他不可。 看着谭震驾车远去,金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听说谭震要来提酒窖的窖藏酒,着实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谭震冷不丁的进去,这酒窖那么多人,根本没法隐藏,势必就会发生冲突。 到时候他们几个可就坐蜡了,这地方也没法再呆下去了。 还好,这位小少爷担心他的珍藏受到损害,不敢让工人进院子。 只是让他们几个老头搬出来,也算是间接的帮了他们一把,只不过今天晚上怕是要劳累一番了。 只是想到将要搬运一百多坛酒到门口,他心里又郁闷不已。 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钱,金二也是哭笑不得。 他无可奈何的回到大厅,把几个老头叫了过来。 “什么…叫我们几个把酒搬到门口装车?他怎么想的?” 金大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会不会少爷发现了什么?引起了他的怀疑,才想着把酒转移出去…”。 金四神情凝重,一脸的忧虑。 相比金大的暴躁,他想的更多的是谭震临时起意的缘由。 如果谭震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而产生了想法,那就意味着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应该不会,听他的口气好像是要拿去送人,就连那坛康熙年间的都没舍得拿,还给了我100块钱,说是给我们几个加餐”。 金二苦笑着拿出谭震给的100块钱,放在大厅的桌子上。 “100块钱,叫我们几把老骨头把一百多坛酒搬到大门口,他可真想的出来!”金大气咻咻的说道。 “那还能怎么办?难道你希望他带着人到酒窖,你就开心了,你有没有想过,他跟老大他们发生冲突我们该怎么办?” 金二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金大瞬间沉默了下来,几个老头也相视无言。 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 几十年的平静生活下来,时间已经把以前的一切都冲淡了。 他们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激情和勇气。 他们现在只想着能在这残留的岁月里静静的老去,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至于当初的那个梦想,他们早已不抱奢望。 如果不是宗社党的人再次联系他们,估计他们早已经忘却了那个曾经的组织,还有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对于知命之年的他们来说,早已经习惯了这里平静安逸的生活,对于组织的那些事情早已经淡漠。 只是上船容易下船难,想要彻底的摆脱,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搬吧,多活一天是一天…”,一直沉默无言的金三说话了。 几个老头相互对视了一眼,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心事重重的走向酒窖。 伴随着机关启动,酒窖的入口缓缓打开。 一股嘈杂的声音也跟着扑面而来,以往安静祥和的酒窖此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这也让负责管理酒窖的金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里到处都散落着宗社党的人。 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牌的,扎金花的,撒骰子的,干什么的都有。 里面一片喧哗,乱哄哄的就像一个集贸市场。 这些平日里习惯了刀口舔血的宗社党人,待在这暗无天地的地下酒窖不能出去,自然是无比的郁闷,只能是抱着酒坛酗酒发疯。 他们醉醺醺的在地下酒窖四处乱窜,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而他们的老大,那个脸上带着红斑的老头此刻正闭着眼睛,躺在一张太师椅上面假寐。 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没有看见。 事实上他也管不了,这些桀骜不驯的宗社党人来源极其复杂,都是一些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平日里都是各干各的。 这次因为组织的召集才聚集到了一起,更确切的说是因为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