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援朝家住在燕京城区张自忠路的一条小巷子里,也是一个四合院。 不过这个四合院里面住着的人可不少。 一个三进的大院,跟谭震新买的那个院子面积差不多。 大大小小就住了将近二十来户人家,上百号人! 刘援朝家住在最里边的后院,靠东边的两个房间就是他们家的。 一间是弟弟弟媳住,另外一间就是他和母亲住。 刘援朝的父亲以前在东北野战军服役,后来朝鲜战争爆发,被调到了朝鲜支援战斗,不幸牺牲在了朝鲜。 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对这个家庭打击是巨大的。 刘援朝的母亲是农村户口,本来就没有工作,一家的经济全靠父亲维持。 在刘援朝父亲牺牲后,街道办事处考虑到她家的实际情况,把她安排到了街道的火柴厂上班。 最开始每个月也就十几块钱,后来随着物价的上涨,涨到三十多块钱一个月。 就是靠着这点微薄的工资,还有他父亲牺牲政府发的的抚恤金。 刘援朝的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们姐弟四个抚养长大。 刘援朝的姐姐妹妹已经嫁人,弟弟从农村下乡回来后就顶替母亲在街道办的工厂上班。 说实在的,一个大小伙,呆在全是老娘们的街道小工厂,确实是有些憋屈。 可在那年头,找个工作真的很难! 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排谁都不是。 即便是这份街道小厂的工作,还是刘妈妈让出来给他的。 刘援朝回来的晚,安排工作更是成了奢望。 只能是在潘家园摆个地摊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 弟弟已经结婚,隔壁应该就是他们的家了。 不过房门是紧闭的,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睡觉。 刘援朝带着谭震走进自家的房间。 这是一个十来平米的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被女主人收拾的很干净。 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 进门就是一套旧的木质沙发,看起来已经有点历史,沙发的表面都是斑驳的漆面。 听刘援朝说,他以前刚回城的时候,这沙发就是他的床。 一张桌子放在沙发旁边,看来这就是他们的餐桌了。 靠里面是一个颜色有些发黄的旧衣柜,挨着衣柜是一道布帘,里面应该就是刘妈妈的床铺了。 不得不说,刘家的摆设非常简单,甚至有些寒酸。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家具,还是刘援朝父亲牺牲以前置办下来的。 由此可见这个家庭当初的经济是多么的拮据。 刘妈妈能够把他们兄妹几个抚养成人真的很不容易。 “妈,我回来了!” 回到久违的家中,刘援朝显得有些激动。 “援朝回来了…”。 随着说话声,一位身材瘦小,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从布帘后面走了出来。 老太太满脸的惊喜,显然儿子的安危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她的心。 “这孩子是哪家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老太太看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刘援朝身边,有些惊讶。 “刘阿姨,你好,我叫谭震,是刘哥的朋友”,谭震抢先说道。 “你是援朝的朋友呀,快坐,快坐!你看你来就来呗,还带东西,哎呦…这茅台酒可是不便宜,这怎么好意思?” 老太太一看谭震手里提着的茅台酒,也是惊着了。 不要以为茅台酒在那个年代能买到,就以为很便宜。 一瓶茅台酒就要十几块钱,普通人半月的工资。 就这还要凭票供应,你就是想买也要掂量一下! 这跟后世商场昂贵的高档商品并没有什么区别。 “阿姨,就是两瓶酒而已,没什么的,还请你务必收下”,谭震笑着摆了摆手。 或许是说的有些大声,谭震听到隔壁房间有了动静。 “妈,家里来客人了…”。 只听得隔壁房门一声响,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盯上了放在桌上的茅台酒,也不打招呼。 直接上前就把它拽在手里,对刘妈妈说道: “妈,我爸过段时间七十大寿,我正愁没东西送他呢,这酒我要了,就当咱家随礼了哈”。 说完,提着谭震的茅台酒就回了隔壁房间。 这一番骚操作下来,把谭震看的是目瞪口呆。 刘援朝更是脸色铁青,阴沉着脸好久没有说话。 “这孩子,咋这样呢,小伙子,对不住,让你见笑了!哎,家门不幸呀…”。 看到儿媳妇这样,老太太也是有些伤心,拿手抹起了眼泪。 这个刘援朝的弟媳妇显然平时也是个很不着调的。 刘妈妈对此也是非常的无奈。 从刘妈妈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谭震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个叫吴爱芳的女人。 也就是刘援朝弟弟的媳妇,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吴爱芳在市供销社上班,父母都在供销社里面当领导。 因为自幼家境优越,又备受父母的宠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