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上辈子后来因为换了智能电视的缘故,连新闻联播都不怎么看,各种对于时政的理解都来源于浏览器热搜和各种自媒体解析,连着上学那会儿学的什么政治都只记得个大概,要说什么政治敏感度,她是没多少的。
可以说,她如今秉承的就是鸵鸟心态,觉得别人不惹自己,自己就完全可以不管别人。
以前自媒体上都说乾隆如何孝顺,老娘大寿的时候,直接打造一座金塔来供奉老娘掉落的头发,还有奉太后南巡之类的事情。但是这次的事情一出,虽说只是发现景仁宫少了一个一直伺候太后的嬷嬷,还是因为生病挪出去了。
但那个嬷嬷可是从太后生下乾隆之后就伺候太后了,算是太后的铁杆心腹,可以说是看着乾隆长大的。这又不是得了痢疾,顶多就是急性肠胃炎,中医拿这个又不是真的没办法,怎么就没几天就寄了?苏茵本能地就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稍微一想,苏茵就觉得牙疼。乾隆连亲妈插手后宫都不乐意,难怪富察皇后死得早,原身后来也开始发疯呢!明明是六宫之主,结果人家只想让你做个没感情的大管家,富察皇后两个儿子夭折之后就没了指望,是撑不住了,原身大概也是发觉乾隆完全没有让自己儿子继位的意思,跟着崩溃了!我累死累活,叫驴子干活还得前头悬根胡萝卜呢,你连这点指望都不给我,还指望我心平气和打理六宫,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女人生的儿子上位,给别人做嫁衣?
苏茵觉得,自己可以从现在开始念《忍经》了!摊上这等不能炒对方鱿鱼的上司,除了忍,你别无办法!
“我记得前段时间皇后娘娘赏了两瓶玫瑰露,给我调一杯吧!”苏茵越想越气闷,还是先喝点玫瑰露舒舒肝。
下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玫瑰露这东西大家都喜欢喝呢,又香又甜,听闻永寿宫贵妃娘娘那边,还用玫瑰油通头呢!
苏茵对于这个时代的卫生习惯深恶痛绝,她上辈子冬天都恨不得天天洗澡,两三天就要洗一次头,而在这个时代,洗澡洗头直接变成了一种奢侈的举动,最重要的是,保暖做不好,还会导致生病。
洗澡什么的也就罢了,在屋里擦洗一下也是聊胜于无,但是十天半个月不洗头,只用篦子通头,那就真的要了亲命了!无奈之下,苏茵只好私底下奢侈了一把,弄了点玉米面,做起了干发粉,隔两天干洗一下,一下子就清爽多了。
苏茵平常也不喜欢用头油,最多就是要出门的话,用点刨花水将头发梳起来,再戴个钿子,也就看不出来有头发不服顺了。
下头很快调了一壶玫瑰露过来,苏茵自己斟了一杯,慢慢喝着,然后又下意识开始摆烂,距离自己接手这个烂摊子还有十来年呢,所以先过几年松快日子再说。
苏茵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从小就经历过精心教养的富察皇后自然也看出来了。她却是想多了,觉得这甚至是给自己的一个警告。毕竟,能在太后那边说什么皇上专宠贵妃的,还有几个人?自己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啊!
如今太后身边那么老资格的嬷嬷都能说死就死,这个男人也太狠心绝情了些!
心里头各种不自在,但是面上富察皇后还是不露声色,还张罗着叫膳房准备自家孩子爱吃的东西。
永琏已经六岁,之前就已经去了尚书房读书,因为乾西五所的二所已经被定为潜邸,乾隆将其改名为重华宫。因此,就将头所留给了永琏,他已经搬了过去。反倒是作为大阿哥的永璜住在了三所。
放到后世,幼儿园小朋友就要住宿,绝对是违背人性的行为,但是在这个时代的皇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皇子生下来,都是先放在兆祥所抚养,而不是留在生母身边。好在永琏生下来的时候乾隆还是宝亲王,因此,他是在富察皇后身边长大的。
如今人搬到头所,富察皇后难免有些舍不得,只是规矩如此,无可奈何。她也不好经常叫儿子回来,只得隔上一段时间,让永琏来长春宫一起用饭。
永琏是个聪慧乖巧的孩子,苏茵在现代没有孩子,但是网络上各种熊孩子多了去了,别说是幼儿园小朋友,小学低年级的小学生因为一点小事情绪崩溃,撒泼打滚的也大有人在,其实是普遍现象。说白了,小孩子本身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永琏在这短短几个月,先是失去了对自己颇为宠爱的祖父,然后又搬离了生母身边,连小一岁的妹妹也很少有机会能看到,换做是个普通的小孩,那真是要闹腾起来了,但是他看起来却是极为体贴懂事的模样。
尚书房下了学,永琏赶紧完成了当日的学业,就紧赶慢赶地来了长春宫。
三格格这会儿已经翘首以盼,潜邸里头孩子不多,永璜之前也是跟着生母住着,说是大哥,实际上与他们兄妹两个算不得亲近。她只比永琏小一岁,富察皇后很多时候比较忙,并不能有多少时间陪伴儿女,因此,很多时候就是兄妹二人一起玩耍。如今永琏去了尚书房,三格格明显就寂寞了许多。
“二哥,你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东西?”兄妹两个刚互相见了礼,三格格就迫不及待问道。
因为这会儿富察皇后不在,永琏胆子也大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蝈蝈葫芦出来,上头还绘着山石园林的图样,看起来极为精美,才一掏出来,就听到里头清亮的蝈蝈鸣叫的声音,三格格听得吓了一跳,很快就高兴起来,问道:“二哥,这是什么?”
永琏小声说道:“是小罗子给我搜落到的蝈蝈葫芦,你把它收起来,回头放在屋里玩!”
永琏说着,就打开葫芦盖子,将里头青黑色的蝈蝈倒了出来,拿给三格格看,三格格倒也不觉得害怕,毕竟,她小时候的帐子上就绣着蝈蝈呢,如今一看,只觉得好玩,小心翼翼地将蝈蝈从永琏手里接过来,蝈蝈动了几下,她只觉手心痒痒,不免笑了起来。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小东西,忙不迭问道:“二哥,蝈蝈喜欢吃什么?”
永琏正要说话,那边富察皇后进来了,兄妹两人还没来得及行礼,富察皇后就看到了那只蝈蝈,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