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次苏香染给凌墨倾把脉没几天,他就被“请出了”内院,就连他曾经睡过的软榻都直接搬到了外院。 “这软榻可是好东西。”苏安看着被搬出来的家具道,“就被人睡了几天就不要了,真有点浪费。” 苏管家敲了敲自己侄子的头,道:“东西再好,被个男人睡过了,小姐还怎么睡!再说了,府里也不缺这点银子,叫你搬你就搬,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让在房间里休息的凌墨倾听到。 他微微皱眉,好像在他的前半生里,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讲究的女子。 另外一边,苏香染写下了三张药方。 “把这药方交给那位凌公子,等他身上的伤口愈合后,就可以按照我写的方法进行熏蒸药浴。”苏香染对肥桃道,“我已经在方子上写了好了顺序,还有注意事项。 你找个时间交给他就行了, 后面我就不出面了。我最烦这样自以为是的江湖侠客了。” “是呢!咱们才不跟这样的人说话,粗鄙得很。”绯桃也在一边附和。 到底是身体强健的习武之人,没几天凌墨倾的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也拿到了苏香染给的三张方子。 不过绯桃要比自己小姐更谨慎一些。 “麻烦凌公子,将我家小姐所开之方子誊抄一遍。”绯桃轻声吩咐身边的侍从,随即有人将笔墨纸砚恭敬地呈至凌墨倾面前,“此乃我家小姐亲笔所书, 纵然目的在于悬壶济世,但毕竟出自女子之手,实不宜留存于外男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凌墨倾闻言微微一怔,然而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接过纸笔,依言将那些药方逐一抄写完毕。 待到最后一笔落下,凌墨倾轻轻放下笔来,抬头看向绯桃,缓声道:“我身上的伤势已大致痊愈。”他的语调之中, 带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觉察的期盼,“我计划近日便离开府邸,不知可否有机会与你家小姐当面道别。” “不必了。”绯桃语气冷淡地拒绝道,“我家小姐说了,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望你不要挂怀。 此去山高水远,未必还有再见之缘,公子保重就好。”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凌墨倾一脸落寞。 凌墨倾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他已经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准备过几日就离开苏府。 其实也没有随身行李,凌墨倾这一路行来,就连佩剑都被留在了当时遇袭的地方。 幸亏他没有剑在人在的想法,否则苏香染都要省下救他的功夫了。 “对了,我家小姐说了,这包银子算是借于凌公子的。”去而复返的绯桃道,“你不用着急还,等你手头方便了再说。” 凌墨倾拿着绯桃硬塞过来的银钱袋子,一时不知是拿好,还是不拿好? 算了,走一步看看一步,先到自己产业拿了银子,找回了剑再说吧! 有了决定的凌墨倾也不再耽搁,背起行囊就打算离开苏府。 经过外院和二进院连接的院门时,凌墨倾正好看到苏香染正在院中赏花。 凌墨倾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想起刚刚那个叫绯桃的丫鬟说得话,估摸着她不想见到自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又深深看了一眼,院中人后,他默默地离开了苏府。 殊不知凌墨倾前脚刚从花园门口路过,苏香染就看见他的身影:“他倒是个识趣的,我还以为他会过来道个别呢!” “我都把话说成那样了,他就算有想见小姐的心,只怕也没有脸面过来的。”绯桃褪去了刚刚冷漠,此刻到有些不忍了,“小姐,其实这凌公子看着心性还行,你这是......” “再怎么样,他都是江湖人。”苏香染摆摆手,“救他不过是不想他死在苏府,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 两人正说着话呢! 苏安就过来了。 “小姐,那位凌公子出府了。”苏安想了想又道,“我看他一出府,就去了对街的‘聚闲坊’。” 绯桃一听,脸色马上就有些不屑了起来:“到底是江湖人,前脚出府,后脚就进了酒坊。‘聚闲坊’的酒菜可不便宜了,小姐给点银子不知道够不够他这顿饭钱。” 苏香染没有接绯桃的话,只是把手里的点心渣丢进了边上的鱼池里。 似乎再说,那银子就当是砸水里了吧! 凌墨倾怎会知晓苏府众人对他的揣测呢? 他甫一踏入聚闲坊,便如变戏法般将证明身份的玉牌取出,递给了此处的掌柜。 大概是这个样子,宝子们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