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乙:“那是当然了,宁妃娘娘从前可是皇上的心尖宠呢,宁家犯了那样的大错,皇上不还是舍不得宁妃娘娘么。” 宫女丙:“我瞧着宁妃娘娘如今真是与从前不同了,竟允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有活计的时候,都可来瑶光殿附近瞧瞧,看看别处的乞巧节风俗。” 宫女甲:“不光看,还允咱们学呢,说是往后出宫了也有技艺傍身,真不知宁妃娘娘还有如此心胸呢。” 后宫嫔妃这一日都要按照位份着吉服的,林婉宁身着果绿色的宫装,薄纱绸缎覆在玲珑有致的身形上,呈现出一抹平日没有过的贵气妩媚。 她与顾如梅,范钰莹一同站在瑶光殿内,看着布置的十分漂亮的院落,此刻心里倒生出一丝骄傲与自豪来。 顾如梅扭头看着她满是笑意的脸庞,问:“婉宁此番是为宁妃做了嫁衣了,辛苦这么些日子,值得吗?” 林婉宁眼中笑意未减:“我只出了个点子罢了,这不都还是宁妃娘娘自己办的吗?况且这次的乞巧节不讲牛郎织女,只着意鼓励女子自己学一门技艺。” “这事还没过明路,不知能不能成。就算能成,也是没那么容易的,若是不成,也会被人谈论一阵子。这期间的闲言碎语,宁妃娘娘还要承担不少呢。” “这算下来,宁妃娘娘是为我承担风险来着,何谈做嫁衣呢?” 顾如梅笑意深深的看着她:“会成的。” 且不说她做的事是在为天下女子未来所计,就单论裴玄清那边,他一定会排除万难支持她的。 范钰莹也看过来:“姐姐,这次乞巧节不讲牛郎织女的故事,会不会被人诟病啊?” 顾如梅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道:“牛郎织女的故事有何意思?一个被凡人偷了衣裙的仙女,迫于无奈嫁给了他,在凡间放牛耕田过一辈子,这是什么好事吗?还值得歌功颂德?” 文佩媛和于柒柒正好走过来听见这句,不禁惊讶道:“顾妃娘娘在哪里看的话本子?怎与我看的不同啊?” 林婉宁挑了挑眉,笑着道:“看话本子时的心情与各人性子不同,自然看出来的感受也是不同的了。” 范钰莹在一旁点头应和:“按顾姐姐所言,我若是那有一身通天本领又能长生不老的仙女,宁肯孤独终老,也不要嫁人后放牛耕田,辛苦一辈子。” 文佩媛低头想了想,她若是能在朝堂做个叱咤风云的谋臣,也宁肯孤独一辈子,总好过这深宫寂寥啊。 于柒柒扭头拍拍范钰莹的头:“你这番话不能出去说,小心御史台参奏你不守妇德。” 范钰莹忙抱住林婉宁的胳膊撒娇:“林姐姐的父亲就是御史台的,林姐姐可要为我说好话啊。” 林婉宁笑得宠溺,应着好。 于柒柒深深看了两眼,最终挪开了视线。 宁心瑶刚忙着招呼了各位命妇过来,就瞧见了这一幕,正要说话,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视线望去,竟是钱宜双一人乘凤辇到了。 范钰莹看了一眼,扭头低声对众人道:“皇后娘娘怎一人来的?这种时候不应该陛下陪同一起来吗?” 顾如梅笑着拍开她环着林婉宁胳膊的手:“走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林婉宁看了一眼远处的钱宜双,自她生产至今一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宫里都说她生产时惊险万分,几乎丢了半条命,如今看来的确是,这么远都能瞧出精神头并不好。 几人说着话往内里走去,落在后头的宁心瑶拉住林婉宁的胳膊,林婉宁侧头看她,不禁疑惑:“宁妃娘娘是有何事与臣妾说吗?” 宁心瑶闻言蹙了蹙眉,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咳……就你教我的那些话,没记住。” 林婉宁抿了抿唇,明明写下来好几日了,特意叫她背呢,怎么还没记住。 “那我再同娘娘说一遍,娘娘要仔细记着。” 宁心瑶打断她:“等一下。” 她伸手指了指前头的顾如梅:“你管她叫什么?” 林婉宁顺着她的手看去,自然的回:“顾姐姐啊,怎么了?” “那她呢?”宁心瑶的手往左侧移了一下,指向了正被顾如梅拉着走的范钰莹。 林婉宁不解的看着她,还是诚实道:“莹莹啊,到底怎么了?娘娘。” 宁心瑶扬起下巴,直直看着前头,目不斜视:“为何她们的称呼与我不同?” 在朝云殿这些日子,她早就发现了林婉宁对她与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她是不是将旁人都当姐妹好友,却将自己当这后宫中的一个女人? 林婉宁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称呼有何不妥吗? 她不是也称呼自己是宸婕妤吗? 哎? 不对。 嘶……最近在朝云殿她好像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她叫的什么来着? 好像是……婉宁? 林婉宁扭头看她,试探道:“宁妃娘娘身居高位,臣妾自是敬重的,怎能随意称呼呢?” 宁心瑶蹙起眉头:“顾如梅不是妃位吗?你怎不叫她顾妃娘娘?” 竟真是争一个称呼?林婉宁诧异的看着一脸无所谓,实则眼中好似带着期待又不满的女子。 这哪里像比自己大的高位娘娘啊?这不纯纯争糖吃的小孩子吗? 原来,她这么可爱的吗? 林婉宁想着叫宁心瑶宁姐姐好像也很奇怪,她叫不出口啊,这可怎么办? 正愁着,一旁围着一圈命妇的桌子旁,厉国公夫人瞧见了她们,便拿着一个小瓷碟问:“宁妃娘娘,这是何物啊?” 宁心瑶只好回眸看过去,挂上得体端庄的笑容,耐心解释:“这是做口脂的原料,一旁的册子上都有记录制作步骤与所需银钱估算,众位夫人都可自行查看。” 一旁负责演示技艺的宫人还在一步一步的讲解演示。 林婉宁看了眼芝兰,芝兰会意,走到宁心瑶身旁,附耳道:“女眷都到齐了,娘娘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