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乌黑的眼睛埋没在微长且略显凌乱的头发底下，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的神色，只是隐隐感觉他似乎心怀愧疚。 “如今，我们已然开始了第二方案，这个方案实乃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实在是事出无奈，但我们已然没有别的选择了。”焱亥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沮丧。 焱亥的眼睛始终不敢直视云清，在他的心中，除了他那德高望重、犹如泰山北斗般的师傅以外，最敬重的便是云清师姑了。 云清师姑在他的眼中就如同那熠熠生辉的星辰，她聪慧过人、才华横溢，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天才。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也是到了一种研究忘我的境界。 在他的眼中，师姑只要活在这世间上一天，那他的师父就不可能真正地离他而去，因为在云清的身上。 他仿佛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师傅的影子，那熟悉的身姿、那独特的气质，就如同师傅的背影一般。 对——！师父他只是去了无比遥远的地方，只是还未归来而已。 焱亥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师父他，他必定能冲破重重阻碍，平安归来。 云清的脸上满是失落的神情，那原本充满自信与活力的面容如今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显得黯淡无光。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一直以来都被视为天才，向来在各种挑战面前都能应对自如，如今居然打不过一个自然的「天灾」。 这对她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她的道心遭受了无比巨大的打击，这种打击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她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在以前的她眼中，天灾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并非坚不可摧、不可逾越的鸿沟，并非不可能被打破。 但可惜的是她猜错了，这种挫败感如同野草一般在她的心中迅速滋生蔓延开来，但她还是强忍着这种挫败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向着焱亥问道： “那告诉我第二个方案要做什么？我可不想最后落得个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的下场，我定要尽自己所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弃。” 焱亥听到云清的话缓缓抬起了头，脸上带着郑重的表情，带着拖着长音缓缓说道“燃火烧天……” ………… “哎，本尊来这边，你看这个军营里竟然还会有小型的摊位！”霜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她那灵动的双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摊位的方向迈去。 充满肃杀之气的军营之中，那小小的摊位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在此时此军营中确是喜滋滋的气氛不亚于过年时的风景，这些士兵脸上都带着笑，虽然有些人缺胳膊少腿，但他们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失去了战斗能力，而变得胆怯和懦弱。 平日里，这在外面的世界再普通不过的小摊位，此时在此处却宛如沙漠中的绿洲般稀罕。 “呵哼哼……” 云无道看着朝着那小摊位跑去的霜凌，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缓缓地带上笑容。 那笑容中满是对她不加掩饰的宠溺，可在这宠溺之下，还潜藏着一丝对这个绝情而又疯狂的世界的诋毁。 他的眼眸深处，似有痛苦的回忆在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丹火，说实在点，此时此刻我跟自己说话，还是挺奇怪的。” 云无道说到这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那声叹息如同一片落叶飘落于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肩膀微微下沉，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惫。 “但你们是我唯一不会干扰的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说这些，只是觉得有些累……” 说到这儿，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在他的脑海中，同样的雨夜，同样的画面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来。 雨滴无情地砸落，在那昏黄的灯光下，他亲眼目睹了两次爱人与友人的死去。 爱人那绝望的眼神，友人那不甘的呐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当时的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由悲剧在眼前上演。 “本尊？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我们二人并无差别，但我却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丹火看着霜凌，眼神却又很快从她身上移开，那眼神中透露着难以化解的不理解。 他微微皱起眉头，眉心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云无道有些痴痴的笑了，笑声中带着自嘲与无奈。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继续说道：“有人者，天地万物——失去本色，有心者，难改天地人——既定命运，只可惜我两者都不是，我像是一个看客，明明想救，却救不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本尊？你能想那么多，我非常的欣慰，但是你有想过吗？——物极必反，总有些事情我们阻拦不了，做好当下不才是最应该的吗？”丹火非常理智地摇了摇头，他那坚定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 他否定了云无道的观点，脸上带着更加坚定的表情。 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像是在向命运示威，那神情仿佛在说，不！你只是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改变既定命运中的那一小部分。 “但当下有什么意义呢？在我的生活中，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也做不到自己想象的，我更不可能成为我心中更好的自己。 云无道站在这热闹非凡的场景之中，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声笑语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 五彩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各种精美的饰品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热闹的人味儿。 然而，这一切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与云无道毫无关系。 他就像一座孤岛，被热闹的海洋所包围，却无法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