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豪缓缓走到李明亮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 “李组长，我今天在市里参加全市重点工作会议，刚刚才接到政府办的电话，说我们政府办主任谭秋华同志心脏病突发，死在了办公室里，唉，生命真是脆弱啊！” “谁说的是心脏病突发死亡？徐县长，鉴定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李明亮故意问道，眼睛盯住徐国豪的脸，想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上看出点东西来。市级介入调查死因 “呃，不是突发心脏病死亡吗？唉，办公室太不负责任了，事情还没搞清楚就乱汇报！不过还请李组长放心，相信我们青石县公安局的同志很快就能查明谭秋华同志的死因。” 徐国豪是个老江湖，喜怒不形于色，李明亮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么异样。 谭秋华的突然离世，无疑给督察组的调查工作增添了新的变数。 李明亮此刻心情沉重。 人心隔肚皮。 站在李明亮身旁的徐国豪心中也在暗自思量： 谭秋华与自己的事情若被深挖，后果不堪设想，幸好谭秋华死得及时！ 晚上10点10分。 市委派驻青石县领导干部整风肃纪专项督察组会议室里，李明亮、傅文彬正在分析今晚的事情。 “李组长，今晚你就在谭秋华死亡现场，你离尸体最近，能不能看出尸体上有明显的外伤或者其他可以的东西？” “傅组长，我进去的时候尸体还有一点温度，身体也还是软的，应该死亡的时间不久。我发现谭秋华死亡后，警察到达现场前，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谭秋华的尸体，没有任何外伤，他好像大小便失禁了，裤子又湿又脏。” “大小便失禁？心脏病突发的人会大小便失禁吗？” 傅文彬好奇的问道。 “可能吧，我也不太懂，要医生才知道。” 李明亮面色凝重地答道。 “李组长，谭秋华死得很蹊跷，尸体被县公安局带走，我总感觉不对劲，要不我们请求市刑侦支队来支援我们，介入谭秋华的死亡原因调查，毕竟谭秋华是嫌疑人啊。您看怎么样?” 傅文彬提议道。 “你的意见很有道理，我立刻向方书记报告，请他帮我们调配人员力量，尽快让市刑侦支队介入调查。” 事不宜迟，李明亮干脆利落地说道。 第二天上午11点。 甘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第一大队队长张烨带队来到青石招待所。 李明亮简单向张烨介绍了谭秋华的死状，张烨立刻动身前往县公安局。 到达县公安局后，胡大海亲自接待了张烨。 县公安局接待室里，张烨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胡大海，只见他胡子拉碴，脸色憔悴，看起来没有休息好。 “张队长，不好意思，昨晚政府办主任谭秋华心脏病突发，死在办公室，县长徐国豪命令我亲自督办谭秋华同志的死亡原因调查，这不折腾了一晚上，就睡了两个小时，比较累，见笑了。” “胡局长，您真是敬业啊，咱们这些干警察的，忙起来可不就是黑白颠倒、没日没夜吗？这是市公安局关于我们刑侦支队接入谭秋华同志死亡原因调查的通知，您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还请胡局长安排一个同志和我们对接工作，我们想马上对谭秋华的尸体进行检查。” 张烨客气一番后，直奔主题。 “好，我马上安排我们县刑侦大队队长曾建同志和你们对接。” 胡大海也很干脆，当着张烨的面就拨通了曾建的电话。 “喂，曾建，你马上到接待室来。” 胡大海挂断了电话，抬手看了看手表，中午12点，下班时间到了，但他耐着性子与张烨聊起了谭秋华死亡原因案件调查进展情况。 10分钟后，曾建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赶回公安局，冲进了接待室，胡大海见他满头是汗，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怎么这么匆忙？” “报告胡局长，我刚才在人民医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曾建脱下大盖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嗯，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第一大队长张烨同志，从现在开始，谭秋华死亡原因调查案件有由他们接手，你马上和他们对接一下。” 胡大海介绍道。 “你好，又见面了！” 张烨上次来青石县调查新东乡粮管所副所长刘国栋死亡原因的时候见过曾建，他主动上前伸出右手与曾建握了握。 “张队长，你好！” 曾建手心有汗，与张烨握手前，特意在裤子上蹭了蹭。 “张队长，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按理我们县公安局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中午请你们市刑侦支队的同志吃顿便饭，你看怎么样？”胡大海也起身，热情地说道。 “不了，来之前我们刑侦支队队长袁立坤同志特别交代，我们刑侦支队的同志在青石县办案期间，要遵守市委派驻青石县领导干部整风肃纪专项督察组的干部管理规定，吃住都在青石招待所，中午这顿饭就不牢您费心了。”张烨拒绝了胡大海的宴请。 “既然你们有规定，我就不勉强了。”胡大海微笑着说道。 “张队长，我现在和您交接一下，请跟我来吧。” 曾建偷偷看了看表，带着张烨一行人走出接待室，穿过一楼走廊，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刑侦科，一路上，所有办公室的门都已经关上了，刑侦科里也空无一人。 “哎呀，12点半，同志们都下班了，张队长您看这？”曾建摊了摊手，无奈道。 “现在估计大家都去吃饭了，我们的同志也饿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吃完饭再来？” 中午时间，没人办公，张烨心里明白，心里再急也得吃完饭再说。 “是，我也肚子饿了，昨晚一直忙到现在，还没休息，真有点抵不住了，呵呵。” 曾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张烨打量了曾建一眼，见他双眼布满血丝，黑眼圈非常明显，下巴上布满一青黑色的胡渣，的确是很疲惫的样子，不好强按着他不放，简单与他道个别后就带队离开了县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