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司马明月,没有老祖母压迫,不用早晚请安,想睡觉就直接睡了。 九月的天气,凉意渐浓。 司马贵坐在凉亭中,望着天上的“一弯细月”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是宁熙和给的。 从小,他就渴望能被父母看见,渴望家庭的温暖。可惜,父亲自卑、懦弱;母亲自私、偏爱,眼里只有弟弟。 他太渴望母亲的认可和关心,从小就渴望。 熙和走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女儿。 当时,他痛不欲生,自私的认为是女儿害死了妻子,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那个时候,母亲站出来,她说,她来抚养。 母亲的举动让他感动,亲娘就是亲娘,不管怎样,都不会丢下他,会帮衬着他。 可如今再看? 母亲是如何抚养明月的? 当自己无利可图的时候,她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司马贵不想从恶揣测自己的母亲,但母亲的所作所为,“恶意”如此明显。 司马贵回想着过往种种经历,忽然对女儿的遭遇感同身受,不受父母喜欢的孩子注定内心苦闷,注定不得圆满。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做个好父亲。 他想要好好的爱女儿,就像希望他的父母爱自己那般去爱。 宁嬷嬷从司马明月房间出来,见老爷独自发呆,便走过去打招呼:“老爷。” 司马贵招呼宁嬷嬷坐下,给宁嬷嬷倒了一杯茶:“该敬宁嬷嬷一杯酒,明月说,我的身体不宜饮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明月的照顾。” 司马贵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司马贵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间,眼里满是喜欢,心里又充满愧疚,同时,又庆幸。 “好在明月在铁山遇到了舅舅,不然,她一个女孩子,要怎么才能平安回来?” 司马贵知道江都河上的匪徒,是铁山逃跑的囚犯。铁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好在女儿和舅舅相认。 司马贵再次觉得宁家的人真的不一般,闫铁山和宁家分开那么久,还记得宁家恩情。甚至,把明月自家小姐一样疼爱,实在太难得了。 宁嬷嬷闻言,苦笑道:“小姐是回到江都后,表少爷才来江都认的小姐。” “什么?”司马贵倒茶的手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嬷嬷,“你是说,明月并不是在矿山认的舅舅?” “是!”宁嬷嬷提醒司马贵:“老爷,水倒外面了。” “哦,”司马贵回过神,放下茶壶,“到底怎么回事?” 宁嬷嬷便把闫金柱来江都的事说给司马贵听。 司马明月没告诉司马贵,宁嬷嬷不应该,也不想说。但宁嬷嬷看着司马贵,没来由的替小姐委屈。 眼前的老爷,年轻时被司马家逐出家门,一无所有,是熙和小姐,给了他一切。 他是怎么对大小姐的? 是,熙和小姐是生大小姐的时候难产,可大小姐也不想,她从出生就没有了娘,才是最可怜的。 可老爷呢? 把熙和小姐是死怪在大小姐身上不说,还由着老太太在江都作威作福,换了宁家老人,故意教坏大小姐,如今,报应来了吧? 老太太不仅要熙和小姐和您打拼下来的财富,还要您的命。 王婉,竟然花钱找杀手,要杀大小姐,她凭什么,凭什么啊? 司马贵这样,说不上活该,但,宁嬷嬷心里总是有一股气。 她不想替司马明月瞒着司马贵,她不要让司马贵觉得,女儿一路走来很轻松。 不是的,她的小姐,一路吃了多少苦,只有小姐知道。 因为,司马明月同样没有告诉她具体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她的小姐,一定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回来的,她不说,是怕她担心,心疼。 大小姐不说,她就不心疼了吗? 不是的,看着她黑了,瘦了,懂事了,一样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