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遍地,风沙到处飘舞,每一粒沙子都如泉中鱼儿游弋自在。 在风沙中,孙亦师徒二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赶路,今日不知怎么,风沙格外的大,孙亦的脚都已经走软了。 是余战沙挡在孙亦前面,才缓解了一点压力。 本来余战沙是准备带孙亦去北方的平原修炼,可架不住孙亦想要回生活多年的村子。 最后只能妥协作罢,那毕竟也是个家,有熟悉的人和事,安全感这东西不是谁都能给的。 “小子,你就每次这样往返两地。” 余战沙挺在孙亦前面,手臂掩面抵挡随时吹来的风沙。 这样恶劣的天气对之前的余战沙倒是没什么,但现在身体大不如前,年纪虽然不大,内伤却让他的两鬓斑白,哪有一个四十几岁人的样子。 闻言,孙亦愣了一下,他其实这样往来都已经麻木了,“对啊,在村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敢这么跑到县里,其他人都怕,怕被埋在沙子里,我不怕,因为我有爹和娘保佑我。” “你的父母也在村子里吗?” 余战沙无心问了一句。 “爹和娘都在沙子里,他们化作沙子保佑我。” 孙亦眼中闪过一抹光,“所以,我总能在沙地全身而退。” “没事,有师父我,我会和你一起的。” 余战沙提到孙亦的痛处有些内疚,旋即岔开话题:“全身而退?小子,这词哪里学的。” 此刻,孙亦感到一股暖意,他一直都很乐观,父母虽然不在了,但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萧草、余战沙都是,让他孤寂的生活添加了许多色彩。 如果说以前孙亦内心是一片漆黑,那现在便是多出了几分光亮。 在这时,孙亦忽然停了下来,“老余,到了。” “你叫我什么?我可是你师父,尊师重道懂不懂。”余战沙沉声道。 “尊师重道?” 孙亦扣了扣已经被风沙摧残出藓的脸,“什么?” 老余满面红光,像是刚喝了酒,“我是你师父,我要教你东西,你就要尊重我,不然是要遭天谴的,我就问你怕不怕打雷?” “不怕。”孙亦应道。 老余算是哑口无言。 这时,孙亦走到一旁扫开沙砾,露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旋即他向前走了五步,感觉对了,“就是这里,风沙太大把这里都埋了。” “随便吧,我也没这么多规矩,其实我也不爱叫师父。” 余战沙走到孙亦身边,眼睛一睁一闭像是确认什么,“你确定在这下面?” “对,我确定。” 孙亦很坚定指了指脚下,“下面就是我说的酒窖了,这是村长的祖传酒窖,传了很久了,没人能找到,还是我有一次迷路不小心掉下去才知道的。” “那村子离这儿远吗?” 余战沙意图很明显了。 “不远了,前面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孙亦如实回答,丝毫没注意到老余表情越发不对。 “那不行,得换个位置。” 余战沙这个酒鬼私吞好酒这种事干的不少,轻车熟路了属于是,“你知道哪里隐蔽吗?” “你不是说只喝一点,怎么还想全拿走,这可是村长的命根。”孙亦自然要制止,以村长的脾性,东西丢了还不得轻生。 没等孙亦说完,余战沙蹲下抬手一掌,只听“轰”地一声,沙坑竟被打穿了,黄沙下陷如同漩涡倒灌进入,立马呈现出一个大坑。 坑洞口很大,足以五人同时进入,但里面就小了很多,最多也就只能容下三人。 等黄沙流完,只见里面有十二个落满灰沙的坛子,棕褐色的坛子看起来就有些时日了,瓶口有一层皮纸,被封的严丝合缝。 “这酒一直放在这里不是糟践东西嘛,或许已经过期了,我这是在帮他们处理掉,再说了我又不是贼,我会给他们留银子的。” 余战沙跳了下去,拍开倒灌下来的黄沙,再用手擦拭着皮纸上的尘土,光是摸着皮纸余战沙就高兴坏了,“这酒年头不小了,那肯定香啊,呵呵呵……” “老余,别全拿走,拿两坛算了,不然村长可能真的会轻生。”孙亦也跳了下来,拉了拉余战沙的衣角。 “这一坛也就够我喝一个月,这次我先少拿点,抬两坛走,不然像你说的,我还把他害死了。” 余战沙双手抱起一坛酒,那一坛酒可比余战沙大整整两倍,余战沙抱起来却还能掂量掂量,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这酒还挺轻,小子,那边有两坛小的,你抱着走。” 闻言,孙亦跑到角落抱起一坛小的就已经够吃力了,脸都涨红了,走了两步都会踉跄,“这也太重了。” “身上都没几两肉,有力气才怪,没力气还硬抬,不行就取点巧。” 余战沙一只手抱一坛酒,力如猛虎,尽管两坛酒都要比他大两倍,也见不到丝毫吃力,“你看我,不要只用手臂的力量,得运用腰的力量,腰马合一,先稳住下盘。” 孙亦照做,两只紧绷的手正慢慢卸力,腰下扎起马步,腰腿同时发力,孙亦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虽说还是有些累,但他还是奇迹般的将一坛酒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