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今日同彩蝶姑娘单独谈话的时候,穆遥可有意思了!他看璟云的眼神呀,就跟二小姐平日里看璟云的一模一样,黏乎乎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还有,我什么时候黏乎乎了!”玲珑一时之间有些混乱,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三年间演得够好的了。 宝珠嘿嘿一笑:“现在倒是挺克制的,三年前确实黏乎得很。” “都说了别再调侃我和璟云了!”玲珑气恼地从浴盆里起身。 宝珠一边帮玲珑擦身穿衣,一边继续小嘴叭叭道:“早就听说西凉民风开放,青楼花街都是庆国最繁盛的。可没想到白虎里面不光有养男宠的,还有穆家小公子这种癖好不一般的。不仅爱去青楼和年长的大姐姐一块睡午觉,现在看来又有龙阳之嫌,对象还是璟云。害,可真难为二小姐了。” 玲珑已经穿戴好,转身去扯宝珠的脸:“怎么又成龙阳之好了?你这小脑袋瓜子可真能胡思乱想。” “可不得不想啊。宝珠我呀,打心底里希望二小姐能够幸福。”宝珠忽然正经了起来。 玲珑扑哧一声,莞尔道:“我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你放心。” 宝珠眨了眨眼,问道:“所以,二小姐是接受了穆遥?” “哪有接不接受的,做夫妻而已,总要面对彼此的。” “可做了夫妻,不是还要做很多事情吗?比如亲嘴儿?”宝珠嘟起嘴唇,比了个样子。 “……这也没什么,眼睛一闭,再一睁,就结束了。” “那,闺房之事呢?” “应该……应该也是一闭眼、一睁眼就能完事儿的吧?”“前世”的玲珑当然有过肌肤相亲的经验,在她真实又清晰的记忆中,有过撕心裂肺的经验,也有美好温存的片段。可要和穆遥去做这些,玲珑确实未曾敢多想过。 “二小姐真能忍。”宝珠啧了一声。 忽然传来敲门声,宝珠开门探头,见是璟云伫立在屋外。 “香调好了,你帮小姐直接点上即可,我回去休息了。”璟云将手中的香薰炉塞给宝珠。 宝珠挤眉弄眼,道:“都听见了?” “我刚来,没听见什么。”璟云说罢,挥挥手离开了。 后来几日,璟云便不再步步紧跟玲珑,整日躲在自己屋里调制些药膏、熏香什么的。穆台辅已经问过他,是否愿意在玲珑与穆遥成婚后,随玲珑一起重沐白虎新灵。届时,璟云原先辨识药材的敏锐嗅觉就会逐渐退化,转而变得目光如炬。他想趁着这段过渡的时间,替玲珑多备些好药。 而玲珑则时常差宝珠一人出府去办些事情,自己大多时候是与穆台辅夫妇待在一起,时而商量些婚事细节,时而旁观些西凉事务。穆遥比往日收敛了一些,虽然还是天天往仙乐坊跑,但至少会来一起用早膳,晚膳过后也会按时回府。只是穆遥近日总是一副慌里慌张的模样,不知道在躲着什么人。 “穆遥,你脸上怎么一回事?”有一日,穆遥突然敲开了玲珑的厢房,眉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我……今日在仙乐坊不小心摔了一跤。玲珑,你能不能借我些胭脂水粉,好遮掩一些。” “没有做什么坏事?” “我发誓,我没有!”穆遥急了,慌忙举起一只手。 玲珑叹了口气,让宝珠拿了些瓶瓶罐罐,交到穆遥手里,道:“我先替你跟老爷夫人瞒着,但你可别再胡来了。稍后你去璟云那里拿些跌打损伤膏,青龙制的药都是最上乘的。” 一听到璟云二字,穆遥的面色却更差了些:“宝珠姑娘,你能不能陪我去拿一下。” “穆世子,您能不能有点骨气?”宝珠又好气又好笑,跟提溜着小狗一般,拎起穆遥的衣角离开了。 这日之后,就再也无事发生。直到成亲礼前的子夜,已被布置得金花红绸的穆府大门被几名巡尉急急敲开。 “台辅大人,请速速随小的去刑狱司一趟。”带头的巡尉一进府就大喝道。穆府众人片刻便在厅堂中聚集起来。为了准备第二日的喜事,府中大都还未就寝。 玲珑扫了一眼人群。老爷夫人、璟云与宝珠都到齐了,却唯独不见穆遥。 “何事惊扰?”穆老爷愠怒道。 “东城里巷方才发生一桩命案,嫌犯当场被擒,现已被押入刑狱司待提审。”巡尉躬身道。 “既已抓住嫌犯,由刑狱司按规矩审理办事就行,让我去作甚?” 巡尉俯屈的身子又压低了一些,斜眼瞟了一下四周众人:“那是因为……” “说。” “那是因为嫌犯正是穆遥穆世子。” “你说什么?!”穆台辅髯须震动。夫人闻言,更是脚下一软,幸而被玲珑扶住。 回话的巡尉不敢抬头。穆遥毕竟是台辅大人的嫡亲儿子,就算是现场生擒的嫌犯,也不敢怠慢。将人押入刑狱司后,自己就急急带人来报告了。 穆遥性子确实有些任性,但也只是不谙世事,有些许的幼稚而已。玲珑相信他不至于作恶,更不可能无故杀生,便对穆台辅道:“既然刑狱司要审穆遥,必定是公事公办,不会冤枉好人清白。老爷您若不方便出面,可否由朱雀与青龙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