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玉看了佩儿一眼,佩儿从药箱里拿出药历本交给了盛明玉。 盛明玉眼含深意的看了张府医一眼: “一两的量啊,我觉得这个一两换成二两更合适,张府医觉得呢?” 张府医闭口不言。 盛明玉知道张府医这是无声的反抗,她将药历本轻轻地放到安胎药旁边。 “你说现在王爷就世子一个儿子,是什么原因呢?” 瞧着张府医还是装鹌鹑,盛明玉接着说道: “听说很多姨娘还没发现自己有身子,那孩子就消失了。张府医,你说王爷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办?” 说完,便让佩儿将药历本和一支毛笔,递到了张府医眼前。 盛明玉一开口,张府医就知道今天他必须趟这趟浑水,他知道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可他没有更好的破题方法。 张府医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药历本和毛笔,做最后的挣扎: “世子妃,你现在正在月事期间,若是喝了这碗药会大出血,近两年内怕是不会有孕,还请三思。” 盛明玉沉着冷静的说道:“我已经考虑好了,写吧。” 当那个一变成二的时候,盛明玉也端起来那碗药。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要喝药时,心里还是有了退却。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盛明玉一口将药喝完,只是在碗底溜了一点药渣。 很快盛明玉的小腹就痛起来,她眼神冷漠的盯着张府医:“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张府医瞬间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他故作镇定的回道:“老夫明白。” 他立刻让人去通知安王妃,就说世子妃被人害的小产了。 当安王妃急匆匆的赶来时,就看见一盆盆的血水从屋内端出。 她觉得头重脚轻,她刚以为是丫鬟说的重了些,没想到是真的。 林嬷嬷搀扶着安王妃进屋时,就看见了面色惨白躺在床上的盛明玉。 “张府医,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张府医听到安王妃的声音,立刻上前行礼: “禀告王妃,世子妃她因服用了掺杂红花的安胎药,已经小产了。” 安王妃即使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听着张府医的禀告,心里还是如被刀割一样痛。 她的孙子啊,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孙子了。 不管是谁害了她的孙子,她都要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安王妃的心里有了算计,立刻让身边的林嬷嬷去查,并让人去通知肖逸辰和安亲王。 眼神扫过躺在床上的盛明玉,问道:“世子妃,她身子现在怎么样了?” 张府医虽然现在和盛明玉合作,可还是能分清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 “世子妃失血过多,身子较弱,怕是要好好调养两年才可受孕。” 安王妃盯着盛明玉那张惨白的脸,喃喃自语道:“能受孕就好。” 毕竟盛明玉能怀一次,就能怀第二次,她可能是安亲王府最后的希望了。 正在这时,盛明玉悠悠转醒:“母妃,你怎么在这?” 说完还没等安王妃回答,盛明玉的脸上就留下了痛苦的眼泪: “母妃,我的孩子没了,是我没用,没保护好孩子。” 安王妃看着盛明玉伤心欲绝的模样,眼底也慢慢泛红:“好孩子,你好好养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安王妃用手帕擦了擦眼尾,随即抬头对着盛明玉说道: “你放心,母妃会查清楚这件事情,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个委屈。” 盛明玉的脸上露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容:“儿媳多谢母妃,劳烦母妃操心了。” 她替盛明玉拢了拢被子:““我先回去了,莺儿,好好照顾好你家世子妃,需要什么就去库房领。” 莺儿上前福身:“是。” 当安王妃离开瑞怡院时,盛明玉虚弱无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青云院—— 林嬷嬷回来了,也带回了她查到了消息。 安王妃的脸上像是惹上了寒霜一般,冰冷森寒。 “我就说她是个不安分的,之前就给玉儿下过泻药,现在竟然敢直接下红花。” “当她下泻药的时候,就应该把她处理了,偏偏辰儿舍不得。” 林嬷嬷讪讪道:“世子爷心软,怕是被那个女人骗了。” 安王妃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你也不用为他说好话,他什么性子我知道。” “女人一哭,他就心软,现在好了,因为心软连唯一的孩子也没了。” 她狠狠地的拍着桌子,“去,派人把她给我拖过来。” 很快,柳姨娘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拖了过来。 她跪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着实让人心疼,可惜这里没有人心疼她。 “王妃娘娘,妾并未犯错,为何如此对妾?” 安王妃瞧着柳姨娘那娇媚柔弱的样子,不想和她说话。 她想起来当年安王爷的王姨娘,当年她差点害得辰儿早产。 可王爷偏疼他,最后放过了她。 可惜的是,红颜易老不过两年的光景,王爷就忘了她,她最后也死在了后院争斗中。 林嬷嬷走上前,将散发着红花味道的绵纸扔到柳姨娘面前: “你做过什么事,难道不知道吗?” 柳姨娘瞪着茫然的眼睛看着林嬷嬷:“嬷嬷,这是什么?” 林嬷嬷见柳姨娘装无辜,将绵纸塞到了柳姨娘手里: “好好看看,这可是在你小厨房找到的,上面还有红花的残渣。” 柳姨娘这才恍然大悟般说道: “红花,妾月事不调,所以让府医开了点红花,可都做了红花粥吃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嬷嬷:“嬷嬷,难道妾吃点红花粥也不行吗?” 林嬷嬷见柳姨娘还在装傻很是生气,之前王妃让她照看着盛明玉,她却失责了,连盛明玉小产都不知道。 她虽然是陪着安王妃一起长大的,可是这件事后,王妃怕是不会在看重她了。 越想越生气,林嬷嬷上前狠狠地抓着柳姨娘的头发。 “你还想狡辩,剩下的红花呢,是不是下到世子妃的安胎药里了?” 柳姨娘被拽的头皮生疼:“嬷嬷,冤枉啊,不过一两,五日的量,昨日就用完了。” 林嬷嬷听到柳姨娘的话,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对着张府医问道: “张府医,麻烦你说说当日给柳姨娘开了多少红花?也好让她知道老奴并未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