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时久,是张时久,王时久都行。 只是那时候刚好遇见的女孩,是沈时久而已。 那也是林越轻救得第一个可怜人,从此之后,她都在暗中帮助那些她觉得没有错的人。 林越轻反手刺去,如实道:“我只是觉得你没错。” 你母亲没有错,你的出身没有错。 错的人,只有那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整日只想着怎么欺负女子,欺负了人家,却又不负责的林季。他甚至会厚着脸皮道:“都是她勾引我的,都是她犯贱。” 很多人都信了,都觉得是那群可怜的女人自甘下贱,为了荣华富贵,上赶着去爬床。 她最开始以为她的母亲也信了,觉得她同为女子,怎么可以对女子如此的刻薄呢? 后来她才明白,她母亲未尝不懂,可是摊上这么一个丈夫,如果不强行打压那些女子和私生子的话,她主母的位置保不住。 而林越轻的嫡女身份可能也保不住。 她还记得那时她母亲面露痛苦,摸着她的脸,手比她这个冰灵根还要冰凉。 “轻儿,你要争气一点,母亲护不住你多久的,你大哥不一定会护你,你不擅长医术,又偏偏是冰灵根,前路坎坷,你不努力的话,为了林家的利益,那群伪君子会把你牺牲掉的。就如同,就如同你那些素未蒙面的姐妹……” 那个可怜的林家主母何尝不知那些私生子所遭遇的痛苦呢?可她无力改变,甚至还不得不成为帮凶,她能做的,也只有护住自己的女儿。 林越轻握剑的手都开始颤抖,她想到林季犯的错,想到林家人的虚伪,又想到那些可怜的女人和她们的孩子,剑也乱了。 可沈时久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了,她被逼得节节后退,心中因为林越轻的那句话,恍惚不已,好像有什么一直束缚着她的枷锁突然就松开了。 她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逼到了比试台的边缘。 林越轻的眼圈微微泛红,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出剑了。 “沈时久,你没有错。” 她没有出剑,可沈时久脚下一软,径直跌落。 但她没有摔倒地上,一抹白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她接住了。 耳边传来钟声。 “林越轻,胜。” “筑基组魁首为林越轻。” 沈时久勉强睁开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住云锦词的衣袖,喃喃道:“师尊,对不起。” “没事的,时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为师很高兴。” 云锦词加固结界时,耍了个小心眼,于是她们两个后面的对话,都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旁人一无所知。 她知道沈时久的心结解了。 她为她感到高兴。 从一开始,云锦词就没有想过让沈时久一定要赢,她想要的,只是要给自己的小徒弟解开压了她十多年的心结而已。 她不管旁人怎么想,抱着沈时久直接回了瑶光峰,卿子依也随之而去。 林季不满地道:“不愧是剑尊的徒弟啊,我们的子嗣就是比不得,受一点伤,连灵尊都惊动了。” 这话没人敢附和他。 得罪剑尊还好,毕竟云锦词爱财,花点钱就能护住一条小命,但得罪灵尊就坏了。她老人家不缺钱也不爱权,虽然不会下黑手,可之后要是不小心被抬着去见了她,肯定死定了。 林越轻慢慢走下比试台,苏叶早已经等着她了,给她仔细检查后,突然神色有些不自然。 林越轻并不觉得自己伤的有多重,因为沈时久虽然打的狠,可也和自己一样,避开了要害。 苏叶轻声道:“道友要不先去我们瑶光峰修养一下吧,你似乎身体有恙,可我才疏学浅,有些东西看不太明白,等灵尊大人回来之后,再给你仔细看看。” 林越轻心底忽而有些不安。 林家乃是医修世家,几乎人人都会医术,她虽然只了解过一点,可林家人会按时给她检查身体,若是有什么问题,肯定早就发现了。 不过苏叶毕竟是灵尊手底下的人,她既然这么说,肯定什么有问题吧? 林越轻点点头,道:“多谢道友,我抽空就去。” 她得看完她大哥的比试,不然林季和林越然又要唠叨她了。 她不喜欢林季,连带着和林季性格相似的大哥也讨厌上了,但她大哥还好点,一心想着修炼,对女人什么的不感兴趣。 不然她母亲怕是会受不了——丈夫和儿子都天天想着玩女人,换谁,谁也受不了的。 苏叶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给了她一瓶疗伤的丹药。 其实林家这种丹药多了去了,但为了彰显一下七星宗的友善大方,苏叶还是给了。 林越轻道了声谢,接过。 而此刻,云锦词已经带着沈时久到了瑶光峰,她小心翼翼把沈时久放在床上,见她依旧攥着自己的衣袖,便轻轻抽了两下,抽不动后就随她去了,往旁边挪了挪,给卿子依腾出地方。 卿子依瞟了眼云锦词被攥住的衣袖,道:“你要是舍不得大力抽出来,拿剑割开袖子不就行了。” 云锦词振振有词道:“师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浪费呢?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节俭啊,你知道这一身衣服有多贵吗?况且我穿了这么久,已经有感情了,怎么能说割断就割断呢?太没有良心。” 卿子依一面检查沈时久的伤势,一面道:“我的错,忘了你只有一套衣裳。” 云锦词委屈道:“你也没说给我点钱,让师妹去置办几套欢喜的衣物,我身上这件已经正穿三年,反穿三年,抖抖又穿三年了。” 卿子依给沈时久喂了颗丹药,抬头看了云锦词一眼,冷声道:“我没有给过你钱吗?我记得我给过你好几次。” 最开始云锦词哭诉自己连买衣裳的钱都没有时,她的确动了恻隐之心,给了这家伙不少钱,但很快她就发现这家伙不知道把钱拿去干什么了,压根没买衣裳。 卿子依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给沈时久施了个清洁咒,将沈时久身上的血迹洗干净,然后剥了她的衣裳开始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