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都上工去了,鹿闻笙就打算去见一见苏祁山。 小弓骑自行车去了公社,他要去给他爹寄信。一秒钟都等不了,一起寄出去的还有孟哥哥的一封,他扫了一眼,地址是京城的。 看来孟哥哥是京城的人,他记得他爹还没出事儿之前就在京城,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爷爷亲自去把人接回来的,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 想到这几年他爹受的罪,吴弓的神色逐渐冰冷,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 “苏爷爷,您在家吗?”鹿闻笙趁着大伙儿都上工的间隙背着背篓来了牛棚。 苏祁山正在打扫牛粪,大队长今早来说让他把牛棚里所有的粪都推到堆粪池里去。 正干的热火朝天的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他,赶紧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我在。” 连忙放下手里工具要出去开门,可能突然起猛了差点一头栽进粪堆里,还好有人拉了他一把。 嗯?谁拉了他一把? 苏祁山心有余悸的回头,就看见鹿闻笙那张担忧的脸: “老头儿,你就不能慢点儿干?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保重身体。”说着就扶着他坐在了旁边的门框上。 想了想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水壶递给他,没好气儿的命令道: “喝水。” “嘿嘿好!”苏祁山虽还有些头晕,可看见鹿闻笙这么关心他,还是很开心。 正好他也有些口渴,就起身想要回屋拿个碗出来倒水喝,人小女娃的水壶他可不能随便用 鹿闻笙似是看出他的意思,就随口道:“水壶送你了,别倒来倒去的。麻烦!” 苏祁山看着手里崭新的军用水壶摇头:“那不行,老头子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鹿闻笙摊摊手,无所谓道:“小孟子把他打猎的钱都给了我……” 苏祁山本还推拒的手立马收回来,抱着怀里的水壶宝贝一样的来回摩挲: “嘿嘿,那我就收下了,不够你在问他要,他能干着呢!” 鹿闻笙都看笑了,无奈道:“好,我晓得了,你赶紧喝。” 苏祁山这才扭开瓶盖喝水,忙了一早晨他也确实渴了,咕咚咕咚几大口咽下去。猛然发现,身上的不适感竟然都消失了! 他吃惊过后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子: “小笙,这……这这这!” 鹿闻笙把食指放在唇边:“嘘……” 懂了懂了,他懂了!小笙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仙女! 不可说不可说。 想通后又美滋滋的喝了两口,这次不像猪八戒啃人参果了,他要慢慢品嘿嘿。 “小笙啊,以后还有不?” 鹿闻笙笑眯眯,上钩了不是?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 “有!要多少有多少。” 苏祁山的眼睛逐渐放亮,这个鹿丫头他越看越像小仙女儿~ “但是……” 苏祁山瞬间从天上坠下来:得,又不太像了… “但是什么?” 鹿闻笙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你一定要藏好了,这个小缸里的水跟水壶里是一样的,你省着点儿喝,喝完再跟我说。 这些吃的你藏着些,别让人看到了,缺什么你就跟我说,跟小孟子说也行,现在天热你干活悠着点儿,别中暑了。” 鹿闻笙一边淘东西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苏祁山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 有几年了?有几年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虽然小堂也很用心的照顾他,可小子哪有丫头心细啊…… 鹿闻笙见对方没反应,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老头儿,回魂了……” 苏祁山被她这句话吓得连忙四下张望,见没人才敢放下心:“要死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鹿闻笙也自知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巴傻笑。 苏祁山真的是!心里那点儿刚升起来的感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板着脸说道: “你把东西拿回去,老头子不要!”这么多东西,肯定给他憋了个大的!他可不吃这一套哼! 鹿闻笙见他假装气鼓鼓的样子就想笑,立马又从背篓最底下拿出一捆高中课本和数理化自学丛书来讨好道: “老头儿…啊不,苏老师啊,我想学习,可是有些知识点我可能看不太懂,开个小灶呗……” 苏祁山听说是这事儿立马就来了精神,又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灵泉水开始忆往昔: “这我会,专业对口。想当年啊,老头子我也是华清第一把交椅啊! 别的不提,就说我在伦敦留学的那几年,就有不少的小洋鬼子往我身上扑,那我能让她们得逞?后来啊……” 就这样,苏祁山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洋洋洒洒的把他的生平给鹿闻笙讲了个通透。 不得不说,鹿闻笙是个很不错的倾听者,对于此时的苏老来说,情绪价值真的太重要了,他在鹿闻笙那一声声的惊叹、赞美声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真的啊?你还这样?后来呢?然后呢?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苏!还有这种事儿?苏爷爷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最后苏祁山以最后一口水收尾,倒了半天没倒出来,单手晃着瓶身遗憾道: “咦,没有了?那就下次再讲吧!” 鹿闻笙:终于讲完了! “好遗憾哦,那就下次再听吧!”不过她是真的佩服苏老就是了。 苏祁山今天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后整个人也舒坦了,捡起地上那本《数理化自学丛书》翻开封皮把目录递到鹿闻笙面前: “说吧,哪里不懂?我给你写教案。” 鹿闻笙扭扭捏捏的指了一大片,能怎么办,她一个穿越者,能记住一点点就很不错了。自从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刻起,就把上面十二年所学的东西都还给了老师…… 苏祁山震惊的无以复加:“不是,你今年不是刚高中毕业?” 鹿闻笙毫不脸红的点头:“昂啊。我学习又不好。” 苏祁山看着她这死皮赖脸的样子恨不得打死她:“所以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坦然的?” 鹿闻笙卖惨:“苏爷爷,我那个家你不知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侯就去世了,我那狠心烂肺的大伯霸占了我们家的房子和我父亲的抚恤金不说。 还让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一家六口,说不让我上学就不让我上学,这个高中还是他们实在不敢做的太过分我才能混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