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的大了,头上开始冒汗。 脖子上戴着枷锁,实在是沉重。 但是庆幸,他们有马车,不用走路。 戴着枷锁走路,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 官差们也满脸是汗,虽然他们早早就坐上了,秦家送的一辆马车。 可太阳实在是毒辣。 寒战云在马车上,带着枷锁,双手举在胸前。 面色凝重的,像是一摊冷水。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马车行驶在管道上,还算平稳。 进了小道,就开始颠簸起来了,寒老夫人,实在受不住,就半倚靠在马车上。 这辈子,她还没有遭过这样的罪。 没有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要被流放。 见她眼睛眯着,满脸的疲惫。 寒家的人,虽然心疼,可是,都不好说什么。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 李紫紫提议,就地休息,吃两口干粮。 已经到了午时,官差们就同意了。 李紫紫带着枷锁,走到了前面的马车旁。 她拧开了水袋,双手捧着,喂给寒老夫人喝下。 过了一会,寒老夫人才悠悠的醒来,整个人看着清醒了很多。 寒家的人,出发前,水袋里装的都是灵泉水。 此时,他们喝下去,没多久,就感觉神清气爽。 再吃一口,嫂嫂们烙的鸡蛋饼,就觉得浑身是力气了。 寒战云并没有说话,他只问了下祖母和李紫紫。 见她们无恙,就自顾蹲到一棵树下。 孩子们也是恹恹的,枷锁太重,他们的皮肉又太嫩,怕是有的已经磨出了水泡。 寒于书依偎在大嫂嫂的身边,满脸的泪水。 李紫紫看了,顿时觉得心疼。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大嫂嫂说道。 “用水淋,淋到水泡上,会不会松快点。” 大嫂嫂听了,想想也是个法子,就双手举着水袋,小心的淋上去。 顿时,寒于书觉得脖子上,没那么火辣辣的痛了,甚至开始感觉到一阵清凉。 “母亲,没那么疼了。” 见寒于书有了效果,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就连寒夫人,也小心的把水淋到老夫人的脖子上。 “婆母,孩子们说这个有用,是紫紫想的法子。” 寒老夫人一边点头,一边低声说道。 “确实松快了,有个这样的孙媳,是我们寒家的福气。” 寒夫人不住的点头。 李紫紫见寒战云在树边蹲着,带着枷锁缓缓走过去。 寒战云急忙起身,向她迎过去。“怎么了。” “我给你淋一下,伤口没有那么痛。” 这枷锁的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戴枷锁这个事,他至今,接受不了。 寒战云又不忍拒绝,只能蹲在地上,让李紫紫小心的淋上去。 一股清凉,缓缓的流进了寒战云的脖子里,他瞬间有点恍惚。 李紫紫好像一个仙子,来拯救他的。 “会不会觉得,好一些。” “是好一些。” 李紫紫看着他,继续说道。 “嫂嫂们一大早,就用这水和面,烙的饼。你快去吃点。这路还长,全家可都指望你呢。” 寒战云听到这,瞬间解开了心结。 戴枷锁这个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全家要好好的,顺利到达流放的地方。 “恩,我知道。谢谢你。” 他随即起身,和李紫紫并肩向马车走去。 押运的官差,一行五个人,他们在一旁吃过了自己带的粮食。 默默的看着寒战云,昔日的少将军,戴着枷锁而行,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 他们也没有料到,寒家会落得如此境地。 当年,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寒家少将军,京城百姓,十里相迎。 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可谁能想到,寒家的人,竟然会戴上枷锁。 寒家的人,吃过了烙饼,又喝了些灵泉水,休息了一会。 今天已经是破例让他们休息了,官差就催促着赶路。 躲过了正午的毒日头,坐在马车上,被凉风吹着,就感觉舒坦了很多。 寒家的人,脖子和肩膀上,被枷锁压磨皮的地方,淋过了灵泉水,也没有那么痛了。 马车行驶了一下午,日头已经偏西。 官差一直在催促着,要快些赶路,才能到达前面的驿站。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已经黑透的时候,看到了驿站的灯笼。 孩子们很兴奋,以为要住到驿站里。劳累了一天,他们想有个床睡。 寒战云这时,从马车上下来,走上前去。 “官差大哥,你们尽管放心去驿站。我以我们寒家以往的名望担保,我们不会跑。” 领头的官差,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年,在军营,寒将军对我有恩。如今,皇上下的圣旨,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且放心,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小李子,把枷锁给他们开了。” 一个矮个子的官差,拿着整串的钥匙,小跑着过来。到了领头的跟前,支吾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