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宝珠不仅没听到答案,反而被误会了,不满道:“才没有呢!不是给杜公子吃的!”
许氏提心吊胆,“那是给谁吃的?”
裴二爷早就背过身去独自尴尬,不忘屏声静气听着对话。
可是裴宝珠又沉默了。
许氏问不出来,急都急死了,想到刚才女儿说的牛鞭配春药,心生一计,故意吓唬道:“都是烈药,配在一起吃,恐怕是要死人的。”
“什么!”裴宝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抬着头,果然被吓到了,腿一软,跌坐在床榻上,“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啊,爹娘不是也会吃的吗!”
裴二爷原地跺了跺脚,扭头怒道:“你到底知不知羞啊!”
未出阁的女儿,怎么就养成了这样!
裴宝珠本来就被许氏吓到了,又被这一怒吼,委屈地掉起眼泪来。
许氏往旁边一站,默默隔绝了丈夫的目光,弯腰擦擦女儿的眼泪,耐着性子诱哄道:“宝珠啊,告诉娘,那东西下给谁了?”
裴宝珠哭得断断续续,这下也不敢藏秘密了,“我不知道不能配在一起吃,我以为是什么野物的肉,拿给湘烟了,她拿去厨房炖了给大哥吃。”
惊世骇俗的人物关系,听得裴二爷面色先红再青,最后黑沉下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裴宝珠抽噎着,声音因畏惧而放轻,“她去,去勾引大哥。”
裴二爷差点要晕死过去,许氏急忙扶住,想到什么,又问,“牛鞭汤里下药了?”
裴宝珠缓缓点了下头。
只点了一下,随即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床榻。
“啪”的一声,连许氏都吓了一跳,可见裴二爷有多用力。
裴宝珠反应过来,脸颊上是火辣辣的疼,但顾不上,一腔委屈地直起身,“爹!你从来没打过我的!”
“逆女!就是往日对你太过放纵,才养成了你这不可救药的性子!”
裴二爷气急,手腕颤抖,“我非要打醒你不可!”
扬手就要打第二次,裴宝珠缩了缩肩膀想往后躲。
许氏拉住丈夫的手臂,“夫君!为今之计,是如何挽回!”语罢,看向裴宝珠,“她什么时候去的?”
裴宝珠哇哇地哭,“早,早就,嗝,去了,已经来不及,来不及了。”
裴二爷两眼一黑,“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没你姐姐一半听话就罢了,还帮着外人去害你大哥!”
许氏差点抓不住丈夫,苦着脸道:“夫君,事已至此,药都已经下了,补药也不至于吃死人,顶多就是让世子纳一房妾。”
裴二爷甩开许氏的手,“说得轻松,瑾儿若要纳妾,也该是他自己的想法,如此被逼迫行事,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他怒极,看着正在哭泣的女儿,“你有什么脸哭,能给你大哥下药的女子,能是什么好货色,你还帮衬着人家,春药配牛鞭,亏你想得出来!回头你大伯父打死你,我都没脸帮你!”
裴宝珠梗着脖子反驳,“我又不知道那是牛鞭!再说了,湘烟也不是故意的啊,她也不认识什么牛鞭,是我给她出的主意,成了就成了,大哥又不亏,不就纳个妾吗,干嘛就要打死我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用你大伯,我都想打死你!”裴二爷气得转身要找根棍子。
曾经溺爱得太过,到了今日方知悔。
许氏拦着丈夫的冲动,一边对女儿说教,“宝珠啊,你傻不傻,段姑娘就是杀猪匠出身的,怎么可能不认识牛鞭。”
裴宝珠吸了吸鼻子,认真想了一下,不太赞同,“牛是牛,猪是猪,怎么会一样嘛,而且他们家早就不杀猪了。”
许氏无奈,“卖肉的都挨在一起,他们混迹市井,别说猪牛了,就算是其他的什么,了解都比你多。”
光凭一两句话,想说服女儿很难,可许氏还是要说,“你让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那段姑娘摆明就是冲着你哥哥去的,你还帮她,回头你大伯父大伯母怎么看待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