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你不是,难不成我是?”
这吃味的语气,沈欣月听出来了。
但她无法判断,是真吃味,还是在逗“小孩”玩呢。
沈欣月叹道:“你们别闹。”
此时,裴云瑾将视线转到她身上,伸手替她将碎发拂开,“夫人,什么小秘密?”
虞绵绵拉扯,“表嫂,你不许说。”
裴云瑾意味不明地笑笑,“嗯,等表妹走了,夫人单独跟我说。”
虞绵绵面目都狰狞起来,“表哥!”
偏偏裴云瑾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虞绵绵气得够呛,突然凑过来,在沈欣月耳边耳语一句,再挑衅地朝裴云瑾看去。
其实沈欣月什么也没听见。
她后退一步,抱着账本离两人远一步,“你们别闹了。”
裴云瑾“嗯”了声,给身后陈书使了个眼色。
陈书心领神会,退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提着一只红眼兔子,递给裴云瑾。
沈欣月看见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
“是要做兔头吃吗?”
“嫂嫂,你怎么这么凶残,”虞绵绵当即远离一步,走上前盯着兔子,将刚才的争执抛之脑后,“小兔子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掉。”
裴云瑾抿着唇,提着两只兔耳朵,毫无征兆地扔到虞绵绵怀里。
“呀!”虞绵绵吓一跳的同时,抱紧了兔子,“这是送我的吗?”
裴云瑾淡淡道:“谢霖送你的,从金陵运来,一路都没死,你拿回去养吧。”
虞绵绵如获珍宝的同时,诧异不已,“京城又不是没有兔子,干嘛从金陵弄一只,谢霖表哥真不是一般人。”
是啊,大老远运个兔子哄表妹开心。
沈欣月严重怀疑,谢霖对虞绵绵的用心。
她的目光移到兔子上,“许是因为这兔子跟你长得像。”
红眼小兔两腮鼓鼓,就跟气饱了似的。
虞绵绵真听进去了,把兔子抱到脸颊边,“像吗?”
裴云瑾失笑,不理会这幼稚的行为,顾自问沈欣月,“夫人,晚上想吃兔头?我着人去买。”
他还记着她刚才的话。
沈欣月甫一点头,那红眼小兔就跟受了刺激似的,从虞绵绵怀里挣脱,拔腿跑了出去。
虞绵绵气得跺脚,“都被你们吓跑了!”
随后,拔腿就追。
裴云瑾突然制止,“等等。”
“干嘛?”虞绵绵跑远,回头。
裴云瑾目光落在地上,“钱掉了。”
青石板上,褐色的钱袋子鼓鼓的,尤为显眼。
虞绵绵瞬间心虚,折返回来,快速地捡起钱袋。
裴云瑾看着,不起波澜地嘱咐,“表妹,少与不相干的人来往。”
虞绵绵有些莫名,提着钱袋子转头就去追兔子了。
少了个人,庭院顿时安静下来。
沈欣月好奇地问,“你怎知那是不相干的人的钱?”
裴云瑾避而不答,“你和表妹说的秘密,应该就是关于那钱袋子吧。”
一说到这,她就认真了,“秘密,答应人家了,不好说。”
虽然,什么也不说,感觉他也能猜到一半。
谁让虞绵绵捡钱的心虚劲,跟偷钱似的。
裴云瑾没再问,沈欣月放松的同时,也忽略了刚才他没答的那个问题。
*
日光淡去,天色渐暗。
虞绵绵还在府里追兔子,眼看就要扑到,迎面和一粉色衣裙的女子撞上。
兔子又跑掉了,虞绵绵怨气很重,“谁啊!”
抬头,看见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二表嫂,她心里有些怪异。
二表嫂穿得粉嫩,但整个人却透着妖艳的妩媚,发髻亦有些乱,几缕发丝半挂在外。
要么盘上去,要么散下来,这欲落不落的,一点都不端庄。
简直是勾栏式样。
宅院里的梳头丫鬟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
不过,奇怪归奇怪,虞绵绵并没有往别处深想,一心只想找兔子,“二表嫂,你挡着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