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比往日里更少了一点。
一盘花饼被端到眼前,裴云瑾看都没看,只喝着清淡的粥。
沈欣月拿起花饼,尝了一口,觉得还行。
她有意想让裴云瑾开朗些,主动将花饼喂到他嘴边,“别只喝粥嘛,吃吃看这个。”
裴云瑾垂眸,顺从地咬了一口。
顷刻间,甜腻口感在他舌尖蔓延,他下意识地皱眉。
却见沈欣月还举着饼,犹豫须臾,又咬了一口。
粘稠的蜂蜜没有咬断,拉出了丝,还黏在了他的唇上,混合着栀子花的香气。
裴云瑾眸光一黯,不知想到什么,扭头过,轻咳一声。
沈欣月看他呛到了,便放下了花饼,将干净的帕子递给他,他一手接过,擦了擦嘴。
他的脖颈都泛起粉红,看来真是呛狠了。
沈欣月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事。”裴云瑾生硬道。
就在这个时候,紫灵走进屋了,看见桌上被咬过的花饼,特意问道:“世子,您觉得可还合胃口?”
沈欣月也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些不敢看她。
裴云瑾大概是不爱吃这么甜的,她便对紫灵道:“下回让刘妈妈做些其他口味的吧。”
语毕,就听裴云瑾故作平静道:“无妨,夫人喜欢就好。”
紫灵仿佛只听到后面这句,点点头就跑去了小厨房。
跟打了胜仗的小鸡似的。
两人用完早膳,就听院外起了动静。
玉翡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世子,少夫人,二公子正在前院闹着休妻呢,不止如此,还要一并遣散妾室。”
夫妻俩美好的晨间时光,戛然而止。
裴彻昨夜被沈妙仪害了,想休妻倒是能理解,可大户人家,休妻不是一个人的事。
大街小巷都流传着沈益病危的消息,何况沈益和柳氏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现在休妻实在容易遭人话柄。
玉翡又接着道:“今早,二公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承安伯夫人,正在对峙呢。”
裴云瑾一听到“二公子”两字,脸都沉下来了,起身就朝前院去。
沈欣月跟了上去。
他却蓦然停步,朝玉翡吩咐道:“这屋顶着人重新修缮,全部用最好的材料。”
“是。”玉翡应下。
前院。
柳氏不满地控诉,“二公子,即便你出身公府,也该尊老,我是你的岳母,你岂能对我无礼?”
语落,裴彻还没说话,段姨娘尖酸道——
“亲家母,你真好意思说,你们俩夫妻躲得真是时候啊,今天要不是阿彻在城内碰见你,硬将你请到府中来,你能自愿来?话说,承安伯人呢?还躲着?”
“什么叫躲,我家老爷病重养病,你们休想打扰他!”柳氏反驳完,气愤道,“若让他知道,你们现在想休了妙妙,恐怕要直接给他气死过去!”
彼时,沈妙仪还不在。
裴彻阴着脸,再三让人去把沈妙仪叫来,却是喊不来,他干脆亲自去提人。
柳氏见状要跟着去见女儿,却被段姨娘拦住——
“这可不是伯府,由得你乱逛。”
柳氏气急,“你,你们母子欺人太甚,公府的主子都死光了吗?让你一个妾室姨娘出来待客!岂有此理!”
段姨娘一听,不肯了,“嗬哟,我又不是今天才做的妾室,你女儿嫁给阿彻的时候,难道不知阿彻是我的儿子吗?既然知道,就理应尊重生母,你也必须接受我。”
今日,宁国公和虞氏天未亮就出门去城外礼佛了。
这个点,还没归。
就算派人去请,也没有那么快。
也因此,主事的只能是世子夫妇了。
沈欣月和裴云瑾刚到时,就听柳氏和段姨娘吵吵嚷嚷,难分胜负,但都不放弃。
“够了。”裴云瑾冷着脸进屋,坐到了上首。
沈欣月坐在了他身边的位子,虞氏不在,她也端起了公府决策人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