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素云将所有证实过的消息和盘托出，沈妙仪倒是冷静了。
“消息可准确？”
素云保证，“奴婢特意买通了一护卫，确认了，公子在寻找的那个女子，连他自己都不知样貌，就因为一个虚无的梦，现在满大街囫囵地找，估计也是找不着的。”
沈妙仪冷笑，耳垂有痣，又叫裴彻接连梦见……他对沈欣月倒是真的用了心。
竟然转世都不曾忘却。
可现在，沈妙仪怎么能容忍他和沈欣月旧情复燃。
思及此，让素云拿来石黛，点在耳垂上。
“像不像痣？”沈妙仪问。
素云一言难尽，“这个一擦就掉，您确定要这么骗二公子吗？”
沈妙仪又将“痣”修饰得更像些。
反正裴彻没有真正见过梦中人，只要让他相信，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他必然会更爱她。
*
夕阳如醉，皎月升起。
浴房内，带着淡淡药香。
裴云瑾今天终于洗澡了。
伤口还不能碰水，因此浴池中的水只到他腰腹上，胸部下。
水波浮动，时不时露出他的腹肌。
沈欣月提着一个篮子，问他，“你要哪种花？”
篮子里，有玫瑰花，栀子花，菊花。
裴云瑾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栀子花。”
升腾起的热气，似挡住了他幽暗的眼神，当沈欣月将栀子花洒下后，听他道——
“要不要一起？”
浴池很大。
沈欣月毫不犹豫地拒绝，“裴云瑾，你很不对劲。”
这些带暗示的邀请，以前从不会出自他口。
最近越来越……不体面了。
就和刚成婚时的她一样。
这浴房越来越热，沈欣月都闷出了汗，她绕到裴云瑾身后，站在浴池边缘，替他擦拭脊背，清洗散下的头发。
一边擦，一边缓缓道：“我有一事要和你说。”
“沈妙仪的那家酒楼要倒闭了，她急着出手，我打算盘下来，做酒楼和洗浴一体。”
沈欣月想过了，洗浴这行，生意不至于差，但也不会太好，故而这次想着结合酒楼，才能区别于其他酒楼，有自己的招牌。
“好。”裴云瑾没想法。
“我未必会赚钱。”她道。
“好。”他语气仍是淡淡。
沈欣月再说，“盘这家酒楼，并非是想气沈妙仪，而是那地段好，若是因此引起她不满，二弟恐怕会跟你闹。”
裴云瑾：“他们没本事，怪不了别人”
沈欣月也是这样想的。
她擦拭完，准备离去，却被裴云瑾抓住臂腕——
“你去哪儿？”
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情绪。
沈欣月莫名道：“我走了呀。”
裴云瑾看见她额角冒汗，也不松手，“你替我擦完，不应该我替你擦了吗？”
……
他怎么心里还在想一起洗澡的事儿？
正要拒绝，就被他用力一拽，她整个人跌入水中，掀起水花。
洒在药浴上的栀子花，干燥的表面也沾上水珠，被这么一扑腾，彻底沦陷。
于水面下，被裴云瑾拾起一片，悄悄地夹在指腹间摩挲。
待沈欣月站稳，她第一反应是去看裴云瑾的伤口，怕水花溅到伤处。
伤处贴着几片纱布，有了水渍，倒还未湿透。
可她的全身都是湿透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上始作俑者的眼睛，“你干什么拉我？”
裴云瑾绷着脸，“你没拒绝。”
还成她的不是了！
沈欣月气得冷哼，这会儿站起来冷，索性泡在水里，却听他正经道：
“湿都湿了，不如——”
她一瞪眼，裴云瑾的后半句吞了回去。
“我不脱。”沈欣月态度坚决。
她要是脱了衣裳，他肯定控制不住。
“我是为了你好。”
她义正言辞地补充，却听眼前人发出一声轻笑。
裴云瑾眸中无情欲，“我是想说，你头发湿了，我帮你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