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什么,主母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回去!”
……
荣和堂内。
虞氏稳坐上首,看着不安的二儿媳,以及看好戏的段姨娘。
“你可知错?”
沈妙仪站在中央,弱弱道:“母亲,我知错。”
她跪下,万分伤心,“因为我的贪生怕死,让世子与世子夫人陷入危险。”
虞氏见她认错这么快,微怔,“不论是你还是你姐姐,世族女眷都该有气节,面对危难从容不迫,即便有一日兵临城下,也该有以身殉国的觉悟。”
“这次,你却出卖瑾儿,他是公府世子,倘若因此丧命,你担待不起。”
段姨娘闻言,总算知道前因后果,“好啊,你还敢出卖世子?连杀猪的都知道要讲义气,一家人之间互相保护扶持,你这都干的什么蠢事!难怪世子要打我儿,原来我儿是代你受过啊!”
沈妙仪听得面色更差,实在是段氏说了太多,她反驳不过来。
这会被虞氏制止。
虞氏厉声道:“我罚你家法五棍,你可否服气?”
男子和女子的打法不同,家法五棍并不是重罚。
“是儿媳该受的,”沈妙仪连连点头,“这次,儿媳愿替姐姐一并受罚。”
段姨娘皱眉,“你就受着自己的吧,装什么啊,世子夫人又不受罚。”
沈妙仪佯装不解,朝上首看去——
“世子受伤,是因我长姐之故,危难时刻,长姐没有自戕保护世子,这难道不是错处?”
“不过,由我而起,我愿意替长姐受过。”
段姨娘闻言,朝上首望去,见虞氏拉下脸来,顿时噤声。
沈欣月正是这时到的荣和堂,发现里间一片静谧。
“沈氏,你来的正好,”虞氏神色威严,“老二媳妇说瑾儿因你受伤,你可认?”
沈欣月站定在沈妙仪身边,“贼人将我挟持,二弟欲将贼人诛杀,奈何贼人想拿我挡箭,我被夫君所救,他确是为我受伤。”
她客观地表述。
虞氏听了,拧了拧眉,“原是如此,你先退一旁去。”
沈欣月退至一旁,对上沈妙仪柔弱的挑衅之色。
沈妙仪弯起笑唇,就仿佛是在对她说:我受罚,你也好不了。
但很快,沈妙仪就笑不出来了。
虞氏声音一沉,“本想着罚你五棍,走走过场罢了,没想到你死性不改,那就多罚十棍长长记性!”
过了半晌,沈妙仪才反应过来,“母亲,为何?!”
什么死性不改,她又做错什么了?
虞氏锐利的目光穿透灵魂,“你方才主动认错,不就是为了踩你姐姐一脚?你真当我和你一样是白痴吗?”
沈妙仪眼神一闪,极力辩驳,“我没有,我怎么会害姐姐,我真是想替她受过!”
虞氏冷笑,“你若不主动说,她便不会受罚,还有,我何时说要罚她了?”
“姐姐害世子受伤,难道不用罚?只有我要被罚?”沈妙仪不甘,眼眶中水雾腾起,“母亲作为公府主母,是这般偏心吗?”
她这可怜模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会生出怜悯。
偏偏在场的都是铁石心肠之人。
段姨娘嫌弃道:“哭哭哭,家里好运都叫你哭走了,谁家正头娘子像你一样,没骨头的。”
紧接着,就是沈妙仪抽泣的声音。
沈欣月就冷眼看着,前世的庶婆婆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
一点都不意外。
段姨娘向来得理不饶人,不得理同样不饶人。
对付段姨娘,必须得比她更精,要么以“恶”制“恶”,要么投其所好。
可沈妙仪自视甚高,看不上庶出婆婆,嫁给裴彻这么久,都不曾主动讨好庶婆婆,同时也没有制服婆婆的魄力,于是就这么苟着,光等待当将军夫人,不晓得拉拢婆母。
时间久了,段姨娘觉得对方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不满已久,逮着机会就要刻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