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人啊,唯独没学人的事,恐怕就是开酒楼了!”
沈欣月略有深意地看紫灵一眼,没有纠正什么。
倒是想到裴彻来了扬州,她有些不确定,“这几日,让洛小娘不要出门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躲着些好。
沈欣月没有耽搁,打听到罗大夫的医馆,便找了过去。
岂料被药童告知,半个时辰前,罗大夫被邻县县令请走治病去了,最快也要四五日才能回来。
无奈,沈欣月只有耐着性子回家等着了。
是夜。
两碗汤药被摆在面前。
“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沈欣月将大碗的药推向裴云瑾,对方陷入无动于衷的死寂。
而后,他道:“这又是什么药。”
“养身体的,”沈欣月怕他误会,特意补充,“放心,这药单纯养生,不会让你晚上燥热的,我月事还没走呢。”
语毕,她抿着嘴角,端起药碗喝干净。
她这碗药是养生养颜的。
待沈欣月喝完,看见裴云瑾还是没动,不由问道:“你不喝吗?”
他沉吟道:“自与你成婚以来,我都快泡进药罐子了。”
哎,她还不是为了他好吗。
沈欣月施施然道:“自带药香,不好吗?”
裴云瑾沉思一阵,“那是香的吗?”
“当然。”她毫不犹豫。
健康的味道,怎么不香了!
他听闻,用缠着纱布的手拿碗,将药一饮而尽,然后道:“我也许应该换药了。”
言语明明正经得很,偏让沈欣月听出暗示意味。
“你上啊,我又没拦着你。”她莫名其妙。
裴云瑾将纱布解开,仍是红彤彤的一片,比中午还多了几个水泡。
沈欣月看一眼,下意识“咦”了一声,抬头对上他有点“受伤”的眸光。
嘴快了。
她尴尬地解释,“我不是嫌弃啊,我是因为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震撼……”算了,越解释越离谱了。
随后,膏药被递到她掌心。
裴云瑾淡淡道:“我自己下手太重。”
还是那句话。
沈欣月想到白日给他上药,他一直觉得疼,于是干脆道:“我去找个手脚轻的丫头来。”
她起身,被他另一只手牵住衣角。
裴云瑾好看的眉眼紧了紧,生硬道:“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
“请夫人帮我上药。”
这纯情又认真的样子,她都有些怀疑他是故意撩拨她了。
沈欣月坐了回来,将药膏打开,“你,你待会儿若喊疼,我就让别人来。”
她将清凉的药膏涂在他的伤处,半晌也没听他发出声音。
她压下心中古怪,问道:“你的公事快办完了吗?”
“没有。”
裴云瑾顿了顿,正经道:“但明日,我要先去找谢霖算账。”
算的什么账,沈欣月倒是门清。
她莞尔,“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她又不想听这个。
裴云瑾语气沉沉,“我是担心,他又找机会跟你编排我。”
沈欣月奇怪问,“编排什么?纳妾?还是……别的?”
裴云瑾看着她,突然沉默了。
小哑巴变成大哑巴了,沈欣月心里冷笑,被欺骗的心情变成了心底的刺。
但她不刺向自己,她唇瓣弯弯,擦药的手指“无意”地加重。
活该他痛。
却还是没听见他喊痛,真是能忍。
……
第二日,裴云瑾真的去王府找谢霖了,具体说了什么,沈欣月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并不比裴云瑾清闲,除了每日督工改造店铺,还要盯着罗大夫动向,等着罗大夫回来。
*
彼时。
沈妙仪私下买了一半扬州城的米,租了仓库放置。
她尽量让底下人不要透出风声,只说是外地收成不好,外来的米商收购。
也不敢让裴彻知道,因为裴彻在正事上,未必会支持她。
买米这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存银,若非存银不够,她怎甘心只买一半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