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月思索之际,虞氏望了过来,“你若不替她求情,就回去吧。”
她当然不会求情。
沈欣月点点头,正欲走,下一瞬,就见身着黑衣的男子匆匆赶来。
“母亲!”
裴彻眉目恭敬,高声喊道。
他跪在了虞氏面前,沈妙仪刚才的位置。
“你来做什么?怎么,你的妻子,我罚不得?”虞氏拧起眉。
求情的来了,沈欣月不急着走,驻足观看。
果不其然,裴彻垂目道:“妙妙做错了事,母亲当然罚得。”
顿了顿,他语气中充斥不忍,“可妙妙是我的妻子,院中丫鬟众多,传出去她颜面无存。”
虞氏冷笑:“她的颜面?那我国公府的颜面呢?”
裴彻正色道:“我愿意替她受罚,杖刑都可,还请母亲对她网开一面,我替她给长嫂道歉。”
说着,就转而朝沈欣月颔首。
沈欣月正看戏呢,突然被他郑重地道歉,怪不适应的。
问题是他还跪着呢!
这下转向她……
“二弟,你可别,别冲我跪啊。”沈欣月当即往边上走两步。
裴彻面色一僵,又转回去面对虞氏,“母亲。”
虞氏拿他没法,裴彻虽为庶子,到底是虞氏看着长大的,也深得宁国公喜欢。
打不得。
最终看在裴彻面上,宽宥了这一次,让他把人带走了。
沈欣月不知不觉地溜了,只留下一条鱼给虞氏。
这次沈妙仪虽没有被罚,但裴彻的做法,显然是让虞氏更生气了。
人啊,有时候气撒出来还好。
不撒出来,是会记在心里的。
倘若沈妙仪下次再犯,就没这么好收场了。
沈欣月脚步轻快,看着庭院里的水箱,里头还有好几条鱼呢。
“少夫人,您心情不错?”玉翡问道,“那要不要请世子来院里用晚膳?”
沈欣月听闻,点头,“嗯,可以,正好烧两条鱼。”
奖励裴云瑾,如果没有他,今天宣传效果不会这么好。
玉翡匆匆去了。
回来时,喜忧参半,“世子说,今天还有些公务要忙完,就不来了,但明日休沐,想请少夫人一同去永安楼看茶百戏。”
那不行。
沈欣月皱眉,“我明天要去绣衣阁,茶百戏有什么好看的。”
玉翡极力劝说,“少夫人,世子许是想同您增进感情呢,也想不出别的地方,不如您空出半日?”
增进感情,看茶百戏?
沈欣月觉得很行不通,但还是给面子了,“明日午时汇合吧。”
毕竟裴云瑾也是头回休沐,难得邀请她出门。
说不准,真能增进感情……呢?
玉翡如愿以偿地去书房回禀。
裴云瑾听完,未露喜色,“知道了。”
待玉翡离去,他才提起袖子,露出手中拿着的玉瓶子。
因为想到妻子好像很在意这瓶药,他不免也多了些怀疑,故而刚才看了一眼。
竟发现,前阵子母亲送来的清热解暑的药,和这药,虽是一样的瓶子,内里却全然不同。
裴云瑾的眼中闪过郁色,还有犹豫。
再次想到妻子的古怪之处,最终还是喊来陈书——
“你将这药,拿去给大夫验验。”
并另外叮嘱,“莫让人看见。”
另一边,沈妙仪默不作声地跟着裴彻回了福华园。
直到进了院,她才弱弱开口,“二郎,还好有你信我,今日之事,当真不是我的错。”
一边在心里暗喜,这一世嫁给了裴彻,至少不用受虞氏的鸟气。
前世,她在廊下跪了一夜,也见不到裴云瑾的身影,更别提求情了。
裴彻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也不回答。
沈妙仪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二郎?”
裴彻这才停下脚步,转身面目冷淡。
他似疲倦道:“妙妙,你与大嫂之间不合,与其他女眷有摩擦,旁人说你不好,这些我都可以不听、不管,我相信你没有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