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摇头,“不知落哪儿了,没寻着,倒是因祸得福了。”
掉了?
沈欣月心中总有些不安,缩回手时,眉心还皱着。
忽听一阵轻柔的哼笑响起,她转头望去,只见虞绵绵满脸不解——
“表嫂,这等小事,也要你亲自跑一趟?”
“让表哥那些同僚瞧见,指不定要打趣表哥,以为你小家子气,同表哥难舍难分呢。”
沈欣月心头忧虑未散,听得这话,反问道:“情意绵长本是佳话,何时真情也变笑话了?”
一边说,一边抚上裴云瑾的手掌,突然浅笑起来,“将来表妹有了夫婿就能理解,害怕自己夫君吃错药,在家中是坐立难安的。”
沈欣月看向裴云瑾,后者他眉目微垂,目光所向,似是两人十指相连之处。
她看不清他是喜是恶,于是默默收回了手。
“表哥和表嫂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虞绵绵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仿佛藏了绵针,刺人得很。
谈话间,马车一直停在原地,直到裴云瑾开口,才缓缓动了起来。
虞绵绵顿时皱起眉,“表哥不是说要去六部吗?”
裴云瑾面不改色,煞有其事道:“突然有些饿。”
“饿?”虞绵绵低头,看了眼裴云瑾手边的食盒,“这不是——”
这不是有吃的吗?
“表妹。”
裴云瑾打断,扫了她手中信封一眼,“我有些累,你莫要说话。”
许是语气过于冷淡,叫虞绵绵有些委屈。
他靠着车厢壁,在虞绵绵欲言又止的目光下,闭上了眼。
……
沈欣月瞧着他侧颜,还真看出了他眼下乌黑。
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
她想不通,不应该啊。
车厢内再没了动静,也不知是尴尬,还是为了不打扰裴云瑾休息。
直到马车停下,沈欣月轻轻碰了碰他,还未出声,他就睁开了眼。
那眼眸中哪有半点困倦,清明得很。
下了马车,几人刚跨进府门,虞绵绵带着抱歉看向沈欣月——
“表嫂,我同表哥要去找姑父。”
沈欣月还没搞清楚她是哪出。
虞绵绵抬起手中信,示意道:“事关朝中机密,表嫂不方便一起。”
朝中机密,沈欣月并未好奇,能让她疑惑的,是这朝中机密,怎么有机会和虞绵绵扯上关系。
不过须臾,她就想明白了。
显然虞绵绵也只是传话的,那信定然是平阳侯给宁国公的。
是以,一路上,裴云瑾也没有看过信。
沈欣月正要应声,就听裴云瑾皱眉道:
“表妹,你也不太方便。”
此言一出,虞绵绵脸上笑意全无,犹如被打脸般,僵硬道:“表哥,你……”
“信给我,你去荣和堂陪你姑母吧。”裴云瑾平静下结论。
不容置喙的态度,让虞绵绵敛了脾气,将信放在裴云瑾手中,扭头就去了荣和堂。
裴云瑾眉头一松,望向沈欣月,声音倒是柔和些,“你先回去歇着。”
沈欣月出来一趟也累了,点点头,又试探着问他:“今晚……你还来吗?”
裴云瑾一心想着要紧事,本是下意识说不去,但看她一脸希冀,也没明说:“再说吧。”
沈欣月倒没太失望,毕竟昨日都说过了,他每月有三日一定会来。
逼得太紧,反而会惹他烦。
沈欣月望着裴云瑾离开的背影,大致猜到了信封中的内容。
不论前世今生,宁国公府的头等大事,就是寻找太子。
大晋国众所周知的,是东宫太子已经外出游历二十载了。
游历是明面上的,实际情况,是游历的第三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太子就失去踪迹了。
宁国公身为正二品太子少傅,却没教过太子,甚至和太子不熟,但这不妨碍宁国公府为太子党羽。
而平阳侯,是奉皇帝之命,寻找太子下落,这与宁国公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