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威胁说实话,没太威胁到时星。 虽然她确实很喜欢跟他接吻,可她觉得祁宸衍更喜欢,如果不亲,忍不住的大概是他自己。 所以时星虽然有些紧张,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可也没立刻就坦白重生的事。 她只是迟疑着,思考了下慢吞吞开口:“我是演员,虽然没拍过吻戏,可接吻这种事我在电视甚至现场都看过很多啊,这有什么难的,哪里需要人教?” 说完想到什么,又快速抬眸看他一眼,然后再次低垂,低声嘟哝:“再说了,阿衍不也很会吗,阿衍也是别人教的吗?” 祁宸衍:“……” 被她堵得心脏都梗了梗。 他退开两分,抿唇深呼吸:“真的不肯说?” 时星皱眉:“我只跟你接过吻,你要让我怎么说?” “哪个我?” 祁宸衍跟着追问,“星星梦里的我吗?” 时星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颤。 他好像真的很计较她之前说的梦。 他怀疑什么了? 可她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说,眉头一皱,小脸忽然纠结起来:“阿衍,我肚子疼~” 祁宸衍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时星语气无辜:“真的疼……” 祁宸衍语气淡淡:“有些招数只能用一次。” 她疼不疼,他比她自己都清楚。 时星脸颊就鼓了鼓,眨眨眼:“我还冷~” 她委屈的噘嘴:“真的冷。” 裙子已经被他脱了,浴巾也不够温暖。 祁宸衍喉结轻缓滚动,到底还是没能狠得下心。 他闭眼深呼吸,暂时放过了她:“你先冲个热水澡,我让人送衣服和日用品过来。” 时星忙点头:“哦。” 祁宸衍松开她,转身去淋浴间替她把水打开试了试水温,“别洗太久,身体暖和了就先穿浴袍出来。” 他说着话,从淋浴间出来。 时星还裹着那条大浴巾站在那儿,闻言望着他乖乖点头,“嗯嗯,我知道。” 祁宸衍垂眸,看着掉落在她脚边的那条湿裙子,目光深了深,忽然问她:“还要我帮你脱吗?” 时星闻言脸颊一烫,忙摇头:“不用了……” 她的情绪已经缓过来许多,何况她只剩下内衣裤了,怎么让他帮? 祁宸衍挑眉。 可惜了,刚才该一鼓作气,直接都脱掉的。 不过他自己也清楚,现在她日子特殊,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他没有再耽误,怕真把她冷着,离开了浴室让她自己收拾。 只是祁宸衍并没有放下心底疑惑。 他看得出来时星肯定瞒着他什么,可他也看得出来她不想告诉他。 是因为不信任他,还是别的什么? 他其实也还是会怀疑,她忽然的靠近,忽然说爱,到底是真是假? 或许只有这点,他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和她结婚的目的,本就是不管真假,只想将她彻底绑在身边。 祁宸衍心脏微微收缩着,紧绷着有点儿疼。 他默默想,他可能就是犯贱。 明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忽然改变,还是觉得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可偏偏,人是贪心的动物,拥有了只会想要更多,根本不可能满足。 而这种情绪,直到两人都收拾好躺进了温暖的被窝,还裹挟着他,让他无法放松。 灯熄灭,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 他虽然抱着她,可一动不动格外安静,让时星也感受到他的情绪。 时星声音轻微带颤,很不安,“阿衍,你在生气吗?” 祁宸衍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嗓音微凉:“嗯,是有些生气。” 时星沉默两秒,“因为我吗?” 他很坦诚:“是。” “为什么?” 时星从他怀里退出来,借着黑暗看他,虽然什么也看不清。 “因为……” 祁宸衍顿了顿,沉在黑夜中的声线带着些自嘲:“总觉得星星还是离我很远,我再怎么伸长手臂,似乎也摘不到它。” 现在这颗星星,就好像虚无的光影,他再怎么握紧,它也会从他指缝间溢出,最终消散。 “星星之前在梦里说的恨我,在梦里说的孩子,真的是梦吗?星星怎么认识安然的,又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会撞到人的?星星为什么忽然说爱我,为什么忽然对贺昇冷漠?” 甚至包括她养了那么多年的猫,为什么忽然像不认识她? 还有她的精神压力导致的小腹疼痛,为什么? 这所有的问题,都像荆棘缠绕着祁宸衍,总让他觉得窒息疼痛以及不安害怕。 也让他的语气更加沉下。 他的话让时星一颗心像被藤蔓裹紧,也难受得有些没办法呼吸。 她其实不是想瞒着他。 她就是担心,他知道了那些过去会痛苦。 时星闭上眼把自己朝他怀里又靠了靠,脸颊贴着他的颈,沉默好久,终于轻声说:“我说的那些梦,的确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