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洗了两次澡,从天明到天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屋子里满是暧昧的气息。 还洇满了荷尔蒙的气味。 书上说,每个人散发的气味不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方野喜欢齐意身上的味儿,酸甜口,桔子的香气。 和他一模一样。 当然也可能是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 他贪婪的把脸埋在齐意的胸前,鼻尖蹭了蹭,很深的呼吸,味道溢满胸腔。 “好闻。”他笑着说。 齐意把整个人袒露给他:“你闻!” 也不好好闻,带着坏心思,像只小仓鼠,闻一鼻子,咬一口,也没使劲儿,轻轻的,疼也是咻的一下,过电一样,麻酥酥的。 又像是抓住了老鼠的猫。 不急着吃,反复拨弄着,玩一样,看着不经心,但每一下都带着致命的撩拨。 方野在齐意腰间咬了一下,听见他嘶了一声,汗就流了下来。 热的汗。 手狠狠的摁在他的肩膀上,太过用力,都能听见骨节咔咔响。 声音又那么无力:“那里……可没用沐浴露……” 方野重重的倒在枕头上的时候,歪头看了眼齐意,他闭着眼睛,还没缓过来,手却握着他的胳膊,呼哧呼哧的喘。 仿佛缺了氧气,肺里什么都不剩,飘飘忽忽的,眼神也是。 方野趴在了他胸前,手捏着他的下巴,很认真的对他说:“意哥,你看着我,记着我的样子。” 齐意迷离的看着他,都记着呢,忘不了。 方野觉得自己有这句话就够了,利落的起来,让齐意去冲澡,自己一个人换了床单。 湿漉漉的床单扔进了洗衣机,很旧的洗衣机,房东提供的两个电器中的一个。 使用频率高的吓人,虽然声音轰轰隆隆的也很吓人。 楼下又开始敲墙,老房子隔音不好,嫌吵。 方野靠在沙发上,只穿了条短裤,没搭理,可敲墙的声音没完没了的,好像并不会因为不回应就放过他们。 方野拿起了他用易拉罐做得烟灰缸,新做的,很干净,甩在地上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应该被摔的裂开了。 楼下敲墙的声音戛然而止。 方野太了解这里的人了,都怕横的。 虽然也觉得抱歉,的确很吵,可床单还是要洗。 不然明天就没得铺了。 谁知道明天还要洗几条。 大把时间,就得做点什么,辜负了不好。 齐意出来时,方野已经把那个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自己站在窗边抽着根烟,愣愣的看着窗外,烟灰弹了好几下,都要把红色的部分弹掉了。 齐意从后面抱住了他,身上还是潮热的。 “方野,”齐意小声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没用,在我这儿没用。 齐意扳过他的身体,和他面对面。 方野背靠着窗台,手掐着烟悬在窗缝外面,齐意的脸离他的脸非常近,都快贴上了。 说话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楚。 “我问过了,你还要上一年的学,最后一年是实习,不用去学校,到时候你去我那边也行,想自己去闯一闯也行,怎么都行,就分手这件事不行。” 齐意的手搂着方野的腰,轻轻的搓着:“这件事你想都别想,你就跟我好好的,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就算是以后离得远了,也没什么,想我了需要我了,你就说,我马上就回来。” “方野你听清了吗?” 齐意往前凑了凑,又问了一遍:“你听清了吗?” 方野摇摇头,又重重的点点头,把自己整个儿塞进齐意的怀抱里,哭腔很重,但没流眼泪:“意哥,我爱你。” 算是对那一句同样的我爱你,久违的表示。 爱不爱这回事,方野没弄明白过,亲吻上床是爱?拥抱安慰是爱?吵架斗嘴是爱?恨不得杀了对方,电影说也是源于爱, 可那都是两个人在一起。 如果不在一起呢? 方野想了想,又决定不想了,还有两个多月呢,去他妈的,到时候再说。 又不能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走。 那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昨晚睡得还不错,今天醒的很早,没喊齐意,回了趟家,八点多,阳光已经很灿烂,正对着眼睛,他眯了眯,看见了高远的车。 没躲着,时不时的露个面,会让她放松警惕,当然她也没看见他,经过车窗的时候,方野望进去一眼,睡的正香呢,口水都流了下来。 方野安安静静的走了过去,一走进楼道,就被人摁住了肩膀,他吓了一跳,差点来了个过肩摔。 手都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又松了劲儿,林雪没瞧见他短暂的情绪变化,眼睛越过他的肩膀,从单元门碎了半块玻璃的窗户往外看。 “那是齐意他妈吧?就是她,准没错,她要干嘛呀?精神病?吃错药了?看咱们家没人给你撑腰欺负你?” 林雪回过头看了方野一眼,满是恨其不争:“我可听人说了,齐东升的钱都给了齐意,你俩留个心眼,别被那女的苦肉计骗了……但也不能太明面,谈钱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