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呆的不愉快,怀初就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她说着自己的计划,想在家多待一天,带着爹和弟弟去隔壁村。 当初说好了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反悔。 表示若不是他娘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他就陪她待这儿了。 怀初催他快点回去,表示自己可以。 他说好了明天来接她们,这才与岳父和小舅子告辞离开。 怀初回想着这一天他的表现,有点疑惑这个合作伙伴太过认真,演的一点痕迹都不露,她都看不出来真假。 不过很快这点疑虑被欢呼的弟弟打断了,怀初回门,最高兴的莫过于许怀安小朋友。 她和关东城商议的是把弟弟和爹都接过去一起照顾,和老宅说的是让她爹他们陪她一起住。 许方远这个人唯一的一点好处可能就是没主见,最近闺女又不怎么待见他,他存了讨好的心,也不敢说什么。 此刻爷三正在家收拾东西,别看家里破破烂烂,可被褥、能用的衣物、锅碗瓢盆等杂物收拾起来并不少。 许家村外,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正往村里跑着,边跑边叫着什么,等终于跑到村口,整个人虚脱的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的村口没什么人,他又只能艰难的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不知是不是脱力,走路并不稳,没走两步就再次摔倒在地上…… 好在此时有人迎面而来,见他摔倒在此,赶忙上前搀扶,总算是遇到了人,男子一把抓住这人的手,不管这人的吃惊激动的说道:“快……让村里人……快……快跑……外面……乱了……战乱……兵祸……抓人……真……真的!” 好容易说完,这人立马晕死过去,听到的消息太过震撼,这人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等大脑反应过来以后,回家叫人把这人扶着,自己去了许家村村长家。 许家村虽说都姓许,可祖上分支太多,大家虽说沾亲带故的,实际上只有两三支是同一支下来的。 比如村长家和许怀初家祖上曾是一个祖父,平日里大家见面少不得停下来闲话几句的程度。 村长家她们从来没来过,一般大事都是村长让人在村口集合说事情。 所以村里锣响说去村长家集合时她心里一愣,原身的记忆里,从来没让村长家集合过。 她家里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只等着明天往牛车上面一放就能走。 于是自己去了村长家。 锣鼓急切的敲了三次,村长也不管人有没有到齐就开始说了:“刚刚大牛家的虎子满脸是血的回来报讯说外面乱了,世道乱了,有官兵抓丁,我估计咱这里也不能幸免, 我们家准备逃了,人还在比啥都强,你们自己商量吧!要是跟我们一起走的,咱一个村的能有个伴!” 说完正待说什么,屋里有人喊:“爹、虎子醒了!” 村长进去片刻,扶了一个人出来! 大家看到的时候,倒抽一口气。 这人满脸是血、额头上绑着布巾,刺目的鲜血洇湿了布条。 原本还交头接耳讨论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 村长让虎子给大家讲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的,我在咱合谷县一家客栈当跑堂的,前日,突然之间县城就乱了起来,大户人家带着车马举家离开,一问才知道咱大庸国乱啦,说是什么王爷勾结外敌起兵造反,而勉西、鹤北、吴东、剑南道都有人举兵起事,我们春阳郡虽说偏远,正处于剑南道出兵的要道上,而听说后方大军正在来的路上,因着剑南道山高道险,消息根本递不出来,也就是他们洗劫了隔壁的明远县这边才知道。” “县里大家跟着逃,我们东家也关门避祸去了,我赶着往回走。谁知那大军来的太快,等我出城门的时候,前面已经杀的不成样子,你们不知道,男的基本就被抓了充军,家产全部被抢光,我们县吴老爷家那么大的家产,人丁,说没就没了,稍有反抗就被杀了。女人……哎!女人那就更惨了,管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是小户家的闺女,有的乘乱被人污了清白、有的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左右都是死!” “我当时是趴在死人堆里,等大军进了城,才溜了回来!咱许家村离县城并不是太远,大家还是跑吧!有命活着比啥都强。这还是西南军,据说南地的蛮子更是凶残,他们会用人来养虫子,就是让虫子来吃你肉,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家自己逃吧!原本大家是准备往东边走的,据说东边富庶、兵强马壮,相对来说安全些。” 说完这些,也不顾他留给了大家多少震撼,一瘸一拐的走了…… 说实话,听完这些,怀初此时心里只有三个字:mmp。 她原本以为穿来就是为了改善许家生活,带着爷俩努力奔小康就够了。 谁能想到还有地狱模式? 她虽说没有经历过逃荒,可小说上不是写了吗,逃荒会遇到的事情:什么两脚羊、易子而食、争斗、杀人、底层之间的互相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