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震惊地看着青牛原地踏步,最后轰然倒地。 这就死了?! 只是那一下? 如果慕南钊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 顾喜喜忽然感觉脖颈隐隐作痛。 直到慕南钊眼神凉凉地瞥过来,“松手。” 顾喜喜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扯住了慕南钊的腰带,她忙不迭撒开,转眼便退出好几步远。 “对不住!”她力图镇定,“多谢你方才救命之恩!” “不必。”慕南钊漠然道, “若非情势紧急,你主动找死,我合该成全你。” “……”顾喜喜有苦难言。 没能推动男女主的感情线,反而让慕南钊英雄救美的对象从顾青叶变成了顾喜喜自己。 不过眼前还有个难题要面对。 顾喜喜蹲在大青牛旁边,检查了一番,无奈叹道,“唉,没救了。” 本朝律法,无故诛杀耕牛,视情形轻重,判罪监禁半年到一年不等。 耕牛瘟病、发疯冲撞之类的缘由虽不在判罪之列。 但杀牛者应赔付耕牛主人三成之损失。 显然,顾喜喜现在赔不起这些钱。 慕南钊说,“放心,我动的手,我自会承担。” 顾喜喜站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慕南钊举步离开,与喜喜擦身而过时,他眼神讥诮,声音缥缈如风: “你自己不要命也要救的人,她却想让你死,你当如何?” 顾喜喜怔住。 越过慕南钊的背影,她看见了躲在墙根下的顾青叶。 顾青叶见喜喜看她,心虚地笑道,“喜喜姐,你们没事太好了。” 这条路上就只有三人在场。 喜喜当然知道是谁在她背后推了那一下。 她平静地一步步走向顾青叶,“是啊,还好我没死。” 顾青叶尴尬一笑,但她内心依旧没把顾喜喜当回事。 这个傻子总是那么好哄,这次也一样,只要她解释几句,撒个娇就过去了。 “喜喜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就是太害怕了,一时失手,你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顾喜喜走到顾青叶面前,停下脚步。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惊飞了落在墙头的麻雀。 顾青叶惊愕地抬头,正对上顾喜喜温和的笑颜。 “一人一下,咱们姐妹俩便是扯平咯。” “小孩子家相互打打闹闹的,妹妹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顾青叶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第一次觉得眼前之人分外陌生。 “你!你竟然敢打我!” 顾喜喜淡然道,“我还有事,先回了。” 她没问顾青叶为什么。 坏事做就是做了,她可不关心对方有什么理由。 拐过路口时,顾喜喜总算追上了慕南钊,“那头牛,理应由我来赔。” 慕南钊眼角微移,“你不是没钱么?” 顾喜喜正色道,“眼下无法赔偿,可以先写下字据。” 她对自己有信心,最多等三个月,等秋收后手头就不会这么紧巴巴了。 倒是慕南钊…… 顾喜喜偷眼打量,打死一头牛还能走这么快,他之前又晕又吐血的该不会是装的吧? 仿佛感应到了顾喜喜内心的小算盘,慕南钊忽然抬手扶住了额头。 “晕。” 话音低的几乎听不见,顾喜喜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去,“啊?” 见慕南钊垂着眼帘咳喘几下,唇色隐隐泛白。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只得关切道,“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仅我一人,倒是可轻松自保。”慕南钊自嘲地勾起唇角,“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顾喜喜僵住,行呗,所以都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呗。 眼看慕南钊身子摇摇欲坠,还在倔强地往前走。 顾喜喜心下叹气,“我扶你。” “不必。”慕南钊顿了顿,“借拐杖一用即可。” 顾喜喜家,院子里闹哄哄的都是人。 张婶把家里的凳子都搬出来还不够坐的。 但剩下的人宁可站着等,都舍不得离开。 张婶只得一遍一遍地跑大门口,终于看见顾喜喜和慕南钊回来。 她紧走几步迎出去,“你们俩这……咋回事?” 慕南钊一只手搭在喜喜肩头,气度从容矜贵。 顾喜喜作为“拐杖”,就没那么舒坦了。 她累的喘了口气,才说,“刘叔家的牛惊了,我们躲不开,他就把牛打死了。” “啥?!”张婶惊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上前扯着喜喜就要检查。 “快让我看看,可有哪里伤着了?” 顾喜喜安慰道,“我啥事都没有,陈方他……” 不能说真实原因。 “他可能受了点小伤。” 张婶这才留意到慕南钊的死活,“小陈你受伤了?” “哎呦,被牛顶了可不得了,快到屋里躺着!” 进了院子,翘首以盼的人们立刻一拥而上,争相推荐自己。 “咱们两家是五服内的亲戚!我肯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