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攀关系的,也有害怕到不敢上门的。 李家那边听说洛云峰成了举人,半点不觉得高兴。 要是没闹翻之前他们可能还能沾点光,现在嘛,只求洛云宜他们已经忘了李家。 民不与官斗。 即便李家好几个浑人,但是大家也不想和官对上。 没有山穷水尽之前,谁想自寻死路? 至于从舒征敛家抢走的那些东西,李家也没有自己留下。 在李翠花再嫁的时候都送去了她新的夫家。 那舒征敛人都没了,李翠花还那么年轻,他们也是不想李翠花就这么守着孩子过日子。 至于卖孩子,这个倒不是他们出的主意。 李家几兄弟想的是反正舒家不缺孩子这口吃的,他们给李翠花再找个婆家过日子,孩子姓舒,当然是舒家人自己操心。 没想到李翠花自个儿去寻了牙婆要把孩子卖了。 偏偏人还蠢,卖孩子不会把孩子跑去牙行卖吗?非得大张旗鼓地把人带回来。 李家兄弟觉得他们这个妹子也是个蠢货,所以在李翠花寻求庇护的时候,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舒征敛家搬空了。 之后也没昧下舒家的东西,很快就把李翠花嫁出去了。 以前没看出来妹子那么蠢,不仅蠢,还毒。 虎毒还不食子呢,舒家又不是没人了,为什么要卖孩子。 既然知道李翠花不聪明,自然也不会再多跟她来往,万一哪天又干蠢事怎么办? 这会儿李家人都老实了。 之前洛云宜都没计较,隔了这么久应该也不会特意来报复他们吧? 大不了以后他们都避着洛云宜,不出现在她面前,洛云宜应该不会想起他们。 傍晚的时候沈麦抱着跳跳过来敲门,她也是才知道有人来求娶洛云宜。 她先是一惊,之后又担心洛云宜一个人,怕她没个帮手。 不过给她传消息的人也说了,来求娶的人被洛云宜吓跑了。 沈麦还是不放心,干脆抱着孩子过来瞧瞧。 反正现在大嫂那边又安分了。 沈麦想起来都想笑,唐见喜听到洛云峰中举的消息,手上的筷子都惊掉了。 再然后她也不敢像之前一样,什么都让唐母帮忙。 下午她出门的时候唐见喜还在门口绣帕子,说是看洛云宜的手帕都旧了,要给她绣块新的。 之前沈麦不知道唐见喜和洛云宜在别什么苗头,但是这会儿她反倒是看出些什么。 不觉心里好笑,以前觉得唐见喜是秀才家的女儿,她就是个普通农家的姑娘,所以她对唐见喜多有忍让。 现在才知道,原来秀才家的女儿也没那么高洁嘛,看到比不过人家,自己就老实了。 反正现在小石头没养在她家,沈麦的心态就还好。 反正她和舒以贤在公爹没去世之前就已经被分出来了,只不过是房子在那,大家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所以不管是洛家,还是洛云宜本人发达了,她们能沾到的光也有限。 她可以不沾别人的光,只要守住自己的东西就好。 村里也不是没人私底下议论她,说她狠心。 但是沈麦只当自己没听到。 她就是狠心,别人也没说错。 但是面对一个救了自己丈夫一命,娘亲又改嫁他人,只剩下伶仃的一个小石头,沈麦不想赌,也不敢赌。 若是舒以贤把他带回来抚养,或许不只是占用一部分资源。 凭着小石头他爹救了舒以贤一命,说不好家里的资源舒以贤还会让小石头先挑,甚至大半都给他。 这是沈麦不能接受的。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孩子没有养在她家,洛云宜把小石头养的很好,舒以贤很放心,即使私底下会帮衬一些,也几乎没有影响家里。 这就够了。 洛云宜可不知道只是洛云峰中了个举,大家会有这么多的心理活动。 等送走了沈麦,洛云宜重新关上院门。 终于清净了,她就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现在又多了一个乐趣:教小石头说话。 以前只是兴趣来了才指着东西告诉小石头那是什么,现在嘛,看见什么洛云宜都得指着让小石头认一下。 小小年纪的小石头,很快就被他高兴疯了的奶奶折腾的像是电量耗尽的机器人,沉沉地闭上眼睛,他要睡了。 看着秒睡的小石头,洛云宜把手里的小勺子放下。 行吧,困了就睡,反正碗里的稀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确认小孩儿嘴巴里没有食物,洛云宜就倒了热水给他擦擦小脸,放他在竹车里睡觉。 然后洛云宜开始搭配后天要穿的衣服。 平时大家都穿的灰扑扑的,但是出门走亲戚吃酒席的时候也会把自己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撑撑门面。 没了丈夫,穿红戴绿的不好,不过除了红绿,还有许多颜色可以挑呢。 洛云宜给自己选了一件交领的米色上衣,领口的部分加了绿色的包边。 下裙是一条灰绿色的百迭长裙。 怕天气冷,洛云宜又拿了一件夹棉的米色对襟宽袖长褙子。 衣领和袖口用灰粉色和金色绣线绣了祥云的纹样。 一整套衣服都不是亮眼的颜色。 但是洛云宜就喜欢这种浅淡的颜色,真给她大红大绿的衣服,她还不一定喜欢呢。 等挑好了衣服,洛云宜继续把兔皮帽子拿出来缝针。 洛母的病越发地不好,这帽子再不抓紧,她都怕洛母赶不上戴。 人活着的时候不孝顺,死了烧再多纸钱,也不过是糊弄自己的良心。 当然,也不是说生前孝顺死后就不用烧纸了。 一桌子的布条兔毛边角料,洛云宜缝完最后几针,找不到剪刀了。 “真是奇了怪了,刚才还在用呢。”这会儿怎么都找不到。 洛云宜干脆学着某些电视剧里那样,直接上嘴,试图把线咬断。 试了,线也断了,不过帽子上还是有线头。 洛云宜活动活动口腔,觉得牙齿都用力过猛了。 找不着剪刀,她干脆就先把布条收起来。 一抬装针线的篮子,洛云宜气笑了。 剪刀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桌子上,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