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宜赶第一趟牛车进了城。 算着今天自己肯定不少买东西，特意背的背篓。 第一站就去了位于城镇西边的集市。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西边的集市是镇上最大的集市，东西也是最全的。 集市开在这边也是因为这边的人有钱，也舍得花钱。 洛云宜先去了袁山生的摊位上。 果然，那天见过的几个男子都在摊位上。 摊位是用木板钉的，在这边摆摊要收取摊位费，不过因为在这边东西卖的更好，袁山生他们也舍得出摊位费。 摊位上挂着风干的兔子，野鸡，甚至还有野猪肉。 活物被放在摊位旁边，好叫人一眼就能瞧见。 “婶娘，我把家里的皮毛都带来了，您瞧瞧。”袁山生主动得很，看到她过来，从摊位下边抱出一个背篓，带着洛云宜去边上说话。 他家马上要动工建房子，这些皮毛再不出手，就得特意拜托别人帮忙存放。 要是放在他临时搭的窝棚里，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贼偷了。 别以为村子里大家看着都挺好相处，背地里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看着很不错啊。”洛云宜翻看了几张，兔子体积就那么些，每张兔子皮毛也不大。 她倒是没有觉得用兔子皮毛做衣服不好或是怎么样。 自己都还活的艰难呢，哪儿有那些闲心不忍心。 “家传的手艺了。”袁山生叹气，其实狩猎比种地挣钱，但他还是想有自己的田地，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皮毛硝制也是门技术活，技术不好的硝出来的皮毛会有难闻的味道，也卖不上价。 这么多皮子，也没有特别大的味道，由此可见袁山生手艺不错。 洛云宜真就认真开始挑选起来。 给自己选了大概能做两身的料子，再给三个小孙子一人挑了一身，至于儿子儿媳们，洛云宜准备一人送一张兔皮，不拘是做帽子还是做围脖都可以。 洛家父母那边也准备送帽子。 洛云宜记得她们是有兔毛衣裳的。 她倒是想一人置办一身，但是这东西比棉花贵的多。 看着一人分不着多少，但是洛云宜切切实实地花了五两多银子。 “买这么多，等会儿能帮忙送回去吗？”十几张兔皮，也是不少的体积呢。 袁山生疯狂点头，面对这么爽快的大主顾，他肯定是愿意送货上门的。 更别提他本来就打算集散了去舒子英家一趟，送货也是顺路。 不怪袁山生激动。 他这满满一大背皮毛，若是卖给收皮子的商人，全部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卖到这么多钱。 袁山生索性又送了洛云宜几张杂色的兔子皮毛，虽然不如纯色的好看，但是留着做个被子自己盖也是很好的。 “那就谢谢了，记住别把我买了这么多皮子的事情说出去。” 洛云宜始终觉着，低调过日子才是上策。 她向往的是轻松日常的生活，不是三天两头被人找上门提要求的烦人日子。 袁山生点头。 “你能找到卖炭的吗？我打算买些木炭。”花了不少钱，但是洛云宜还是很满意自己买到了这些东西，比在店铺里卖，起码省一两。 想着袁山生常年在外行走，认识的人多，说不准还能帮她省些钱。 “要多少？”刚成交了一笔交易，若是洛云宜要的不多，他可以自己掏腰包送她一些。 “一两百斤吧。”冬天那么冷，她冷不得，孩子更冷不得，多备些总是不出错的。 “要这么多？” 洛云宜点头：“要木炭，烟味不能太大，照样是送到我家，你有资源吗？” 袁山生有些迟疑：“有是有，不过价格可能便宜不了多少。” “你说说看。”大不了太贵了她就去炭火铺子里买。 “铺子里卖四十文一斤的品质，最低给你20文一斤。”洛云宜要两百斤，那就是四两银子。 农家过冬都是靠烧柴火，袁山生不确定洛云宜会不会花这么多钱买木炭。 炭火和皮子不一样，硝制好的皮子是可以用很多年的，外面的衣料旧了拆下来换新的又能接着穿。 但是炭火是用了就没了，下一年要用就得再买。 “送吧，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嘛，不过别大张旗鼓地送，尽量避着人。” 想要冬天好过些，有些钱真的省不了。 “行，不过得过几天才能送过来。”袁山生应下来。 “晚点没关系，要保证质量。” 最近的温度她还能接受，再冷她就受不了了。 谈好了交易，洛云宜空着背篓离开。 也是没有想到，她出门这一会儿就花了将近十两银子。 不过这笔花销过后，今年应该也就没有大的开销了吧？ 在集市上称了两斤米糕，其中一斤分成两份包了，回去给两个孙子一人一包。 今天还有板栗糕和绿豆糕，洛云宜也一样买了一斤。 还买到了新鲜的板栗，十文钱一斤，她买了五斤。 芋头买了十斤。 零零散散地东西，算上炭火和兔皮，今天十两银子花没了。 在无人的角落把大部分芋头和板栗收进仓库，板栗糕和绿豆糕是买给自己吃的，也收进去。 背着轻了不少的背篓，洛云宜去了首饰铺子。 花了那么多钱出去，不挣点回来，她怕是要睡的不安稳了。 好在她最近的努力还是出了成果的，掌柜选了二十张簪稿，虽然都是简单的款式，但是有进账就好。 天气阴沉沉的，洛云宜想办的事情也差不多办完了，去肉摊上取了自己上个集就定的肥肉，又花钱买了两斤排骨，准备回去炖莲藕排骨汤。 今天真算得上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赶集的人多，牛车上人挤得很，即使是露天的环境，洛云宜也差点被同车人身上的味道整吐了。 不要以为住在村里就有用不完的柴火。 有些人家里没有水井，用水要去村里的水井挑； 柴火大部分也要大人自己砍回来，单独靠捡掉落的枝丫做柴火，远远不够。 所以有人为了省柴火，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是有的。 反正自己受得了，脸皮够厚，别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