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依旧是个晴朗的日子。 早上六七点钟(为了方便阅读,之后都用现代的时间计时),伴随着鸡鸣狗吠的声音,村子里的人开始走动。 早起的农民已经去地里干完活回来,等吃过朝食,再继续下地。 洛云宜有赖床的心,但是没有赖床的命。 她可以不吃早饭,但是六个多月的孩子可是不能少吃半顿。 饿了人就哭,不给东西吃就一直哭。 就算不是亲奶奶,洛云宜也不会虐待小孩儿。 早饭喝稀饭。 玉米面和大米混合熬煮的稀饭。 勺子沿着锅底把熬开花的大米舀出来,这是小石头的早饭。 至于她和舒子英,碗里大部分都是汤水。 两人平分一个馒头,一人一个烧土豆。 “等会儿吃完饭你帮婶子看着小石头,我要去村口买些东西。” 女儿要回来,晚上儿子儿媳们也要过来吃饭,得出去买点食材。 舒家村读书人多,这里的百姓生活质量肯定会更高些。 每逢一,六,在村口就会自发地形成一个集市,聚集的是附近几个村落的人,卖的多大都是吃食,以及一些家里常用的东西。 也有以物换物的。 不过洛云宜没有东西可以换,还是老实拿钱买吧。 不开集市的时候,村口也会有人摆摊,卖豆腐的李家,卖肉的朱家。 洛云宜拎着篮子,买了一斤五花肉15文,半斤瘦肉6文,朱屠户送了两根骨头,上面的肉剔的干净,不过熬汤还是不错的。 一块豆腐三文。 又买了一条鱼,两斤超出一点点,算两斤,二十文。 又买了三十个鸡蛋,洛云宜讲了价,花了27文。 家里的鸡还小,所以鸡蛋只能在外面卖。 洛云宜不馋鸡蛋,但是小石头要吃啊,隔一天拿一个给他蒸蛋羹。 偶尔做菜也要用鸡蛋。 花了两文钱买了半斤韭菜,五文钱买了两斤生姜,三文钱买了一斤蒜。 在一个摊位上花两文拿了三把蔬菜。 离开的时候又看到有人挑着担子过来,洛云宜又花十文钱买了半斤红枣,二十五文买了一斤干香菇。 出门一趟,洛云宜花了一百多文。 手里的散铜板没剩多少了。 不过她也算满载而归。 干货卖的不便宜,但是一斤干香菇也挺大一包,能吃很久。 往回走的路上,洛云宜在心里安排今天的菜单。 五花肉做粉蒸肉,多切些红薯垫底。 鱼做酸菜鱼,等会儿拿点香菇跟别人换酸菜。 青菜豆腐汤,韭菜炒鸡蛋。 中午吃青椒炒瘦肉,打个蛋花汤,主食是土豆,做成土豆泥,好吃些。 下午等太阳背阴些,她还得去地里整理一下,把被李翠花折腾过的菜地清理好。 那块地离家不远,种的也是日常消耗的菜。 茄子,豆角,辣椒。 李家人把结出的果实都摘了,不过没有连根拔掉。 不管什么时候,爱护粮食都是刻在农人心里的底线。 院子里的菜地被薅没了,是因为院子里种的都是菜,大大小小都是可以吃的。 现在还没到七月,把地整理好,还能有些收获。 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坐着一个穿着浅绿色对襟短衫,棕色百迭裙的年轻女子。 头发是全部梳上去的。 “娘,你回来了。”不仅洛云宜一眼看到她,舒眠儿也是立马就发现了她。 “嗯,你慢着些。”看着舒眠儿一下子站起来,洛云宜先被吓了一跳。 至于又被人叫娘,洛云宜表示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了。 被人叫娘总比自己叫别人娘要容易接受。 “就你一个人?”洛云宜拒绝了舒眠儿伸出来想帮忙的手。 把篮子放到厨房,顺手从罐子里给自己倒一碗水。 “嘉择在屋子里陪孩子玩呢,我们来的时候家里就英子在,看到我们过来,她就说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帮忙。” 舒眠儿嫁的是邻村的沈家的小儿子沈嘉择。 沈家是附近的养殖大户,家里的主要经济是卖鸡卖猪。 养殖不容易,但是形成了规模,收入还可以。 从舒眠儿这里得知舒子英回去了,洛云宜也没说什么。 舒子英肯定是知道舒眠儿带着丈夫回来,家里做好吃的,所以不想留下来打扰她们一家团聚 “嗯,那你坐着玩,我去做饭吃。” 舒眠儿叫住她:“不用特意做吃的,我带了些吃的来。” 洛云宜不听:“又不是单做给你吃,你不在我中午也是要吃饭的。” 只不过不会做这么多菜而已。 “那我帮您烧火。”舒眠儿撅撅嘴巴,她都闻到篮子里有肉味了,她娘总是这样心口不一,怕她心里有负担,总是沉默地付出。 “有什么不能吃的吗?”洛云宜都准备拿肉开切了,又想起舒眠儿有孕在身。 万一她有忌口呢? 舒眠儿摇头:“什么都能吃。” 家里的大嫂跟她差不多时间怀孕,吐的昏天暗地,那会儿她不知道自己怀孕,可能自己和小宝宝都被吓到了吧。 查出有孕之后她也没什么不能吃的,也就是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会有点儿反应。 “那行,开始烧火吧,先把土豆煮了。” 沈嘉择抱着小石头走进来,跟洛云宜打了个招呼。 他怀里的小石头看到洛云宜,伸着小胳膊想往她这儿来。 小家伙还认不得亲戚,但是他知道现在抱着他的这个人身上一点都不软和,他不喜欢。 “乖,让姑父陪你玩,奶奶给你做吃的。” 小孩子身上总是暖乎乎的,在这种高温天气里,抱一会儿她就嫌热。 “火燃起来以后你也出去,厨房里热。”这话是对舒眠儿说的。 至于她,没直面火源,又站在通风处,倒也还能忍耐。 “注意别离小石头太近,孩子让嘉择带着就行。” 小石头六个多月,慢慢的也好动起来,怕碰到舒眠儿。 “知道的就该让嘉择多带带,以后孩子出生了好歹有点儿经验。” 她们兄妹几个从小都是父亲操心的多,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舒眠儿也不想自己的丈夫是个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