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性手持警棍,在手掌中轻轻地拍打,身后跟着狐假虎威的沙皮。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犯人,径直来到陈世新身旁。
“陈世贤,你真行啊,看来以后要改口叫你贤哥了,准备挑十二字头,江湖响跺,搞得我们半夜加班检查,很威啊!”
无人性故意大声地激化矛盾。
大屯、傻标、盲蛇等,全都虎视眈眈地看着陈世贤。
这个死扑街,一天不搞事情,就不痛快,死到临头,还要坑大家一把。
“吴sir,你不要乱讲,例行检查,是你们差人的职责所在,什么时候查,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要有那么大的面子,我说撤,你能听我的?”
陈世贤反唇相讥,当场撇清自己的关系。
像钟天正这种机灵的,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无人性故意让陈世贤背锅。
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吃这套,当场撕破脸。
无人性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陈世贤:
“好,你贤哥的面子大过天,现在我第一个查的就是你!”
“后厨丢了一把剔骨刀,很锋利的,用来斩人正好。”
无人性拍了拍身旁沙皮的肩膀指着陈世贤道:
“去,好好搜搜这个扑街床上,看有没有违禁品,尤其是有致命杀伤力的刀具之类的。”
沙皮得到指令,径直走向了陈世贤的床位。
开始掀开草席,被褥,翻动杂志,连床板下边都没放过,肆意地查找起来。
很快,床位上被翻得一片狼藉。
陈世贤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翘起,表情轻松地蹲着。
“起来,到墙角站好!”
无人性也不打算让陈世贤舒坦,用警棍指着他来到墙角搜身。
趾高气扬地在他耳边道:“千万别让我搜出来啊,不然让你今晚竖着进犯责房,横着出来。”
“sir,单人间嘛,我很中意的,隔壁傻标打呼比牛叫都响,吵得我都睡不着,正好清净清净。”
面对无人性的威胁,陈世贤淡淡一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局他设的,又怎么会让他抓住把柄。
“放心,我会如你所愿!”
无人性搜身完毕,并没有发现任何物品,咬牙切齿地道。
陈世贤也重新蹲回了队伍。
监仓内,随着狱警们的搜查,一个个违禁品不断地被搜查出来。
香烟、扑克、饼干、火机、三色杂志、磨尖的牙刷柄、螺丝刀、钢管、削尖的拖把棍……
托盘上的物品越来越多。
可沙皮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根毛都没搜出来。
“踏踏踏。”
无人性的军靴踩在地上,不耐烦地踱步,一下一下,发出阵阵闷响,仿佛敲打在犯人的心头,让人胆战心惊。
沙皮把陈世贤的床铺翻了个底朝天,连墙上的墙灰都刮了一遍。
接着还不死心,又将邱刚敖和爆珠等人的床铺来了个彻头彻尾的大搜查。
傻标吊儿郎当的蹲在地上,弹簧一样弹动,幸灾乐祸地看着沙皮做事。
等着看陈世贤的好戏。
全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不断地向他收拢。
“sir,什么都没搜到,陈世贤他们的床铺,比我兜都干净。”
沙皮两手空空,走到无人性身旁耳语。
无人性狠厉的目光直射过去,陈世贤和邱刚敖等人,一个个脸上挂笑,正得意地看过来。
他双手悄然紧握,指节微微泛白,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怒意,但是脸庞上依旧保持着平日的冷峻。
“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
无人性不甘心,亲自冲了过去,一张张床,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没有放过一个细节,搜了个底朝天。
可无论他怎么找,都是一无所获。
陈世贤他们也一脸平静。
只有当他走到傻标旁边的床铺时,他们集体脸色一变,全都紧张兮兮的样子。
一副害怕的样子。
“死扑街,跟我玩声东击西是吧?”
无人性自以为看穿一切,狞笑着走到傻标的床铺面前。
无人性翻找一通后,感觉席面上有个小小的鼓包。
他掀开一个角,看见里面一条格纹裤头,揉成一团,压在下边,非常眼熟。
一瞬间,他原本狠厉的面容瞬间凝固,神情错愕,愣了数秒。
“死浪货,这次连食都不挑!”
无人性的拳头都快捏碎了,恨恨地在心中痛骂。
下一刻,他就隐忍着,不动声色地将草席原封不动地盖了回去。
陈世贤那什么都没搜出。
结果却搜出了个隔壁老王。
后院起火,让他心中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将傻标碎尸万段。
杀心渐起。
无人性在转过身的时候,脸色恢复了平静,但是额角跳动的青筋出卖了他。
他的目光锁定在傻标身上,足足停留了十秒。
原本面临搜查,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傻标,被盯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觉得无人性像是在看仇人,眼神充满浓烈的恨意和怨毒,还带着偏执和疯狂,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床上,什么都没有啊?
傻标无比纳闷。
陈世贤得逞,给邱刚敖和爆珠等演技派,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事实证明,仇恨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
“今天,算你走运!”
无人性走到陈世贤身旁,声音低沉地道。
“sir,我老母说过,爱笑的靓仔,运气不会太差,我一直都很走运。”
“不过,我看你印堂发黑,脸色灰败,恐怕不太走运。”
陈世贤看着无人性阴沉的脸,笑得意味深长。
他原本以为无人性会当场暴走。
没想到,这货是真能忍啊。
忍者神鬼都没他能忍。
不过也是,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无人性好面子,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
无人性呼吸加重,脸部肌肉隐隐跳动,只觉得陈世贤的笑无比的刺眼,冷冷声道:
“下次,你未必会这么走运,希望到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陈世贤笑笑,没有说话。
下次...
呵呵,没有下次了。
“收工!”
无人性走到前面,叫停了搜查,生怕绿帽的事情,公之于众。
待狱警全都终止搜查。
他便将泼天的怒意和不爽,全都发泄在其他犯人身上。
近乎咆哮地命令道:
“沙皮,把搜出东西的犯人,全都送进犯责房,行军床伺候,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
犯人们表情一震,大惊失色,这次刑罚也太重了吧。
无人性吃炸药了?
“你,出来!”
“还有你!”
沙皮一个个点名过去,被点名的囚犯面如死灰,唉声叹气地排好队。
死着了,这次倒大霉了。
随着监仓铁门‘哐’地重重关上。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傻标整理床铺时,摸到一个鼓包。
他伸手提溜出格纹裤头,一脸嫌弃的拎着大骂:
“丢雷老母,是谁的陈年裤头,扔我床上?”
“……”
监仓中一片沉寂,没人回答。
“艹,别让我知道是谁!”
傻标骂骂咧咧地将裤头扔进垃圾桶。
臭裤头,谁见了谁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