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随着大典开始的声音落下,身穿华丽法衣的七野越过人群,慢慢走上了天坛中央。 在它周围是摆放了一圈的祭品,再往外则是呈环形摆放的神案,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器物。 最外一圈则是一群穿着神袍,戴着神明面具的祭司。 整个场景看上去,与其说是祭祀,倒不如说是一场宴会。 众人围坐一团,分食中间的那些祭品。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周围的祭司们开始跳起了一种奇异的舞蹈,同时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但声音太过含糊不清,连离得最近的七野也没听清他们到底在念叨什么。 祭天大典并不需要七野做什么,他只需要同其他祭品一样,待在那里就够了。 百无聊赖的七野索性盘腿坐下,单手托腮,看着那些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祭司,平静的脸上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之前他还在为即将到来的祭天大典而忧心,甚至为了逃避这命定的死亡而百般算计。 可如今真到了直面天命的时候,他那躁动的内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许是知道自己无法逃离,倒不如坐下来好好欣赏这为他准备的盛大祭祀。 毕竟,不是谁在死亡的时候都能有这种待遇的。 自己这般,倒也算得上是天下独一份了吧? 可惜,若是能看见那老狗死在自己面前,那就更好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中的云层开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抹除,最后,整个天坛上空,除了一轮烈日外,再也看不见一片杂物。 七野微微抬头,双眼微微眯起,没有了云层遮挡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陡然而生,那种仿佛被猎食者盯上的恐怖感觉,让七野原本柔顺的长发根根炸起,如临大敌的盯着天上那轮烈日。 而在七野周围的那些铁笼内此刻更是静谧无声,在这股视线降下后,原本激烈嘈杂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七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来了。 但周围那些祭祀们,在感受到那股视线后,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激动的舞动起他们的四肢。 仿佛狂信徒在迎接神明降世一般,虔诚而又疯狂。 心悸感越来越强烈,七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膛中跳了出来。 ‘咔嚓!’ 七野眼中的天幕片片破碎,一只布满玄奥符文的大手从空中探下,在七野惊恐的眼神中将他连同天坛上的祭品一起抓了起来…… 在天坛周围的众人眼中,他们只觉得天空突然一暗,随后便是狂风大作,掀起满天沙尘将天坛笼罩其中。 狂暴的风沙只持续了短短几息时间,天空便再度放晴,恢复了原先风平浪静的模样。 只留下天坛上东倒西歪,昏迷一地的祭司、凌乱的神案和中央一道巨大的抓痕。 种种迹象都表明,就在刚才,有什么众人无法看清的存在出现在了天坛上,带走了天坛上的祭品。 “噗!” 站在人群中的玄奇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星盘上,随后两眼一翻,软倒在了千山雪的怀里。 而在那星盘之上,无数星辰飞快旋转,缓缓凝聚成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 这副景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不停抖动的星盘就砰的一声,炸成了一地碎片。 千山雪脸色有些难看,抱起怀中的玄奇,看了地上已经彻底报废的星盘一眼后,便招呼着火玄灵她们一起离开了天坛。 …… 黎韫鸩的房间内。 天齐正坐在床边,仔细的为玄奇检查着身体。 但从她那一直未曾松开的眉毛来看,玄奇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天齐一直不说话,这可把身后的众人急得不行,但又怕打扰的天齐,所以不敢乱动。 好在这种紧张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天齐将手从玄奇身上收回后便走到了众人面前。 她并没有直接说出玄奇的问题,而是问了众人一句:“你们到底让玄奇算了什么东西?” “我们让她算了祭天大典背后的秘密。”千山雪直截了当的开口,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 眼前玄奇的情况不容乐观,相比起可能会有的责罚,对方的身体更加重要。 “胡闹!”黎韫鸩一巴掌将身旁的桌子拍成碎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面对黎韫鸩生气的目光,站成一排的众人都畏惧的低下了头。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祭天大典是对天道的祭祀,你们居然连这个都敢让小七去算!” “说,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千山雪第一个站了出来,王枫紧随其后,林珑也不甘示弱,火玄灵左右看了看后,也向前走了一步,硬着头皮与三人站成了一排。 几人争着上前的模样给黎韫鸩都气笑了:“好好好,你们上我这领功来了是吗?” 一根翠绿的竹条出现在黎韫鸩手中,指着几人说道:“既然你们都供认不讳,那待会儿被我吊在门口的时候,可千万别求饶!” 黎韫鸩大手一挥就准备将几人带下去吊起来,但一旁的天齐却是出手拦住了她。 “责罚的事往后放放吧,现在还是你弟子的命更重要。” 黎韫鸩想了想,对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将手中的竹条收了起来。 站成一排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庆幸,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纷纷向天齐投去感激的目光。 能不挨打,他们还是不想挨打的。 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天齐也将玄奇身上的问题说了出来。 “玄奇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因其占卜天道,受到的反噬极其严重。” “具体是什么情况?”黎韫鸩焦急的问道。 “她的灵魂正在不断消散,我可以出手暂时稳住她的魂魄,但这样最多撑三年。” 天齐叹了口气,灵魂上的伤势最难医治,特别是玄奇这次所受的伤非同寻常。 “没有医治的办法吗?”黎韫鸩看着床上的玄奇,面露不忍。 她这弟子是她亲手带回来的,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她对她也从来是当做孩子看待,如今对方卧于床榻命悬一线,她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倒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两种办法都……”天齐有些犹豫,在她看来,这两种办法要么太过危险,要么太伤人伦,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