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波听了这话,嗤笑道: “闭嘴吧你,别他妈的给我画大饼了! 你画的这些大饼好几年了,我吃上一个了吗? 苏银,我手里是没有什么证据。 但是我这人吧,直觉特别准。 如果你真想跟我继续做兄弟,那你就跟我去趟公安局!” 苏银心中咯噔一声,但还是不动声色问道:“去公安局干什么?” “哦,让公安查一查,我老婆孩子出事的那几天,你都在干什么!” 听了这话,苏银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你老婆孩子是谁啊,汪波?你的意思是你又结婚了,有了老婆孩子?” “我老婆叫张春梅,你见过她——你到我家来喝酒的时候,她给你做过好几次菜。” “张春梅?”苏银装作思索的样子。 “你叫她张寡妇。”汪波提醒他。 苏银跳了起来:“什么?你还是跟张寡妇结婚了?你你、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你?” 汪波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是啊,我跟她结婚了,不但结婚了,她还怀孕了。本来再过四个月,我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苏银倒吸一口冷气:“汪波,那你说的老婆孩子出事,什么意思啊?” 汪波的脸上还带着那一个奇怪的笑容: “老婆孩子出事,是我老婆在去买菜的路上摔倒流产大出血,死掉了一尸两命。 我的三个儿子,大宝和二宝逃学去河边淹死了。 小宝,不知道被哪个天杀的偷走了。 九天之后,我才在一个废弃的枯井里找到他。” 汪波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那个让人看不透的笑容。 苏银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汪波,你他妈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汪波的眼神转到了苏银脸上:“苏银,别装了!我就一句话——敢不敢跟我去公安局?” “我有什么不敢的?走!啥时候走?你说一句话、咱就走!” “现在就走。” “行,现在就走!那个……能不能先给我倒口水喝?” 见苏银愿意跟自己去公安局,汪波倒是没想到。 他犹豫了一下:“那行吧,你等我给烧点水。” 苏银摇摇头:“给我舀点凉水缸里的凉水就行。” “那好吧,那你等着。”汪波说着,就钻进了厨房。 苏银踮起脚尖,跟在汪波后面进去了。 路过厨房门口的时候,他顺手抄起了烧火棍。 然而,就在汪波拿出水瓢弯下腰,准备从水缸里舀水,而苏银挥起棍子,朝着汪波的后脑打过去的时候,汪波突然极其灵活地一闪身! 苏银收不住力道,扑了一个空,整个人头朝下栽进了水缸里! 汪波就站在一旁,看着苏银在水缸里扑腾了一阵。 眼见着一阵阵的气泡冒上来,而苏银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微弱了,汪波才拎着他的两只脚,将他从水缸里拎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苏银挣扎着侧身坐起,鼻子和嘴里都流出大量的水来。 汪波插上了厨房门,捡起那根烧火棍。一棍敲在苏银的小腿上:“果然是你害我!今天,我就要给我老婆孩子五个人报仇!” 苏银一声哀嚎! 只听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眼见着汪波对着他的另一条小腿又挥起了烧火棍,苏银的手飞快地向后腰一摸,就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 汪波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把匕首的样子,刀刃就整个没入了他的小腹。 苏银转了转刀把,就见汪波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凝固了,整个人保持着高举烧火棍的样子,前后摇晃了两三下,突然向后倒去,直接头朝下栽进了水缸。 烧火棍滚落在一旁。 苏银忙强撑着站了起来,呲牙咧嘴地捡起烧火棍。 就听水缸里面传来了噗噜噜的声音。 苏银咬牙硬撑着站在那里。 等了大概有三分钟,终于再没有声音传来了,此时整个厨房墙上、地上、甚至灶台上,都是红色的液体,一片狼藉。 苏银还不太放心,他又从汪波的小腹处拔出匕首,在他的心脏部位捅了几下。 汪波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苏银这才放下心来。 小腿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苏银在灶坑旁边的小柴堆上,挑出几根大小粗细差不多的木棍。 又将灶台上的干净抹布当成是绑腿的纱布,把木棍绑在了他的断腿上。 三个小时后,厨房里已经恢复了原样。 汪波的尸体,被苏银推入了地窖。 上次苏银挖出的大坑,土质松软,没想到正好能放下汪波的尸体,只不过整个人是蜷缩着的。 苏银将汪波的尸体盘进去,上面又盖了厚厚的土。 接下来,他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地窖。 又将梯子抽了上来,挥起斧子,将梯子劈成了碎木柴。 随后,把地窖的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又扯过灶台旁边的破毡子,盖在了地窖的入口处。 做完这一切,他挣扎着走到汪波的房间里,开始翻找汪波的衣柜。 换下了自己身上带血的衣服放进包袱里,包得严严实实。 穿上了汪波一身带着补丁的旧衣服后,苏银将汪波家细细搜了一遍,除了汪波身上搜到了二十一张包在两层花手绢里的大团结,别的,一无所获。 这210元钱,稍微染了一点儿血渍,但是因为有手绢挡着,并不太能看出来。 苏银把钱揣进裤兜,嘴角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见外面没有声音,就卸下铁锹把当拐杖拄着,拖着断腿走出了院子。 随即返身“咔嗒”一声,将大挂锁给牢牢锁上了。 …… 京市中医院的院长方沅,已经在自家的医院住了两个星期了。 期间也请了京市的各大名医,不论中医、西医,还是蒙医、藏医,甚至佛医、道医,都看了个遍。 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他,甚至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到底是什么问题。 人怎么可能缺损了一块骨头,而且是脚底的骨头,却一辈子都没有发现呢? 但是又突然不能走路了?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