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意平静地问:“请问丁大队长——那我住哪儿?” 丁长盛歪嘴一笑:“除了西屋,你爱住哪儿,就住哪儿!” 说完,带着两个侄子耀武扬威地走了。 舒兰立刻看向王春桃:“春桃姐……” 她希望王春桃能同意,让苏如意在东屋挤一挤。 王春桃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见苏铜气喘吁吁跑了回来,扯了扯苏如意的衣角:“金大夫说,让你搬到他院子里去!” “师父……”苏如意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双眼立刻泛红了。 舒兰、李旺,还有沈和平和纪旭昌,开始帮着苏如意开始收拾被扔到院子外面的东西。 半小时后,几人帮着苏如意,搬到了金大春后院一间朝阳的空房。 金大春笑道:“我早算出,你今晚有此一劫!” 苏如意也笑了:“是不是提醒我也没有用,师傅您就干脆没说?” 金大春抚须,点头不语。 李旺在一旁说道:“苏知青,你别灰心,公道自在人心!” 纪旭昌道:“这人恐怕要当第二个丁大国!又要搞一言堂!” 沈和平道:“他想得美!如意,你放心,一有机会,我就去找我二叔,反应这个丁长盛的情况!” 舒兰却担忧地问:“那你吃饭怎么办啊?” 苏如意笑道:“锅灶都是现成的,我自己做!正好连师父的,一起做了!” 舒兰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那就这样!我现在就去给你搬粮食!” 李旺也点点头:“走,咱们快点儿去!知青院那帮墙头草,指不定还要动什么手脚!” 纪旭昌拦住舒兰:“我跟和平去搬就好了,你们这趟回去就赶紧睡吧,明天可是要扎扎实实干一整天的活儿呢!” 这句话提醒了苏如意,她忙从挎包里掏出四粒小黑药丸来:“这个你们吃了,是补充营养,增强体力的,明天干活儿,才能不那么累!” 这四粒药丸,是她昨天新做的。 昨天学的是一本丹方古籍,学完之后,来的病人都是求药的。 好在方子很简单,药材也是现成的,于是她就顺手多做了不少。 有解毒的、止泻的、止疼的、散结祛瘀的,还有像她手里这四丸一样增补的。 不是仙丹妙药,但也挺有效。 四人都是把药丸丢进嘴里,就咽了下去。 互相看了看,没有任何感觉,都傻笑了起来。 舒兰算了算剩下的钱,递了八块钱给苏如意:“这些钱退给你!苏知青,真对不起!” 苏如意接下了钱,反手从包里掏了一把水果糖给她:“是我要说抱歉,这几天多亏你了!这些糖你拿着!” 又是七八颗大块儿的水果糖,还裹着好看的玻璃糖纸。 舒兰推脱不下,只能收下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结伴离去。 金大春指挥着苏铜从另一个房间拿来一床新被褥,用艾草熏过,给苏如意铺好了。 “去去晦气!”他说。 苏如意的被褥,上次被泼了水,到现在还没干,又被扔到了院子外面,现在已经沾满了泥巴。 看着崭新的被褥,闻着清新的艾草味道,苏如意倒在炕上,长叹了一口气。 外面,苏铜正在拆洗她的被褥,脚边还堆着那套同样被弄得满是泥巴的换洗衣服。 赶在他回去之前,争分夺秒给她洗干净。 金大春给苏如意的这间屋子是东屋,也是院子四间屋子里最大的一间。 金大春刚才说,他不住这间东屋,而住在小小的北屋,是因为他老了,阳气不足,而这房子太大。 苏如意觉得挺有道理。 这间房子比知青院的西屋大了三倍。 一盘大炕,足可以打横睡五六个人。 不但桌子凳子齐全,还有两个大柜子,和一排书架。 住宿环境,可以说是比知青院的西屋好了十倍。 院子里就有水井,根本不用去大腚河打水。 苏如意盖房子的心思,有点歇了下去。 继而想起五哥,又觉得还是得盖房子。 金大夫让她借住,是师徒情分,不是欠她的。 她想跟五哥住在一起,就得自己盖房子。 至于这个丁长盛…… 沈纪二人提来了粮食,苏铜洗完了衣服,晾好,又嘱咐了苏如意几句,众人散去。 金大春北屋的灯,很快熄灭了。 苏如意回到东屋,复盘着今晚的事,眉头越锁越紧。 此时,黑暗中静静躺着的钟觅苏,跟苏如意只有一墙之隔。 舒兰回知青院后,根本没有叫人来抬钟觅苏。 在她看来,伤害苏如意的,都是坏人,她才不要多管闲事呢。 金大春倒是来了治疗室一趟,可只是取走了灯,让他彻底陷入了黑暗。 钟觅苏在黑暗中听着后院的嘈杂,也听明白了,苏如意是被苏乔乔赶了出来。 新来的大队长,给苏乔乔撑腰了。 钟觅苏想到苏乔乔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世。 想来,她应该是动用了她家在海城的关系。 钟觅苏深深担忧起来。 苏如意,能斗得过苏乔乔吗?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苏如意正放出神识,检查周围的环境。 很快,苏如意发现了躺在黑暗中的钟觅苏。 只有一墙之隔。 但她的神识没有片刻的停留,便收了回去。 插好门后,她一闪身就进了空间。 给五哥活动了一下手脚,翻了翻身。 五哥的情况更好了一些,脸上身上的伤,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想必是会留下疤痕的。 而这些疤痕,她准备等五哥“重见天日”后,再慢慢给他配药。 把自己泡进浴桶以后,苏如意瞪大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 但是浴桶里的水,温度太过舒适,她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架。 这一晚,她依然是在浴桶里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丁家屯的村民们都是被热醒的。 这一天太阳升起得格外早,不到七点钟,大地就被晒得滚烫。 苏如意醒来时,金大春已经站在院子里打拳了。 虽然断了一条腿只能做上肢动作,他还是打得一丝不苟。 苏如意看出他的那套拳应该是与养生有关的,但看不出门道来。 金大春心情很好:“睡得好吗?你头发咋湿了?一大早在屋里洗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