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才有尾巴!” 苏金大怒。 他根本不在意苏铁失踪了的事,这个弟弟对他来说,只是争抢家里各种资源的竞争对手而已。 而且,苏铜苏铁两人年纪相近,在苏家是个密不透风的小团体,他早就记恨二人了。 此刻,他冲着姜爱国骂了一句,继而又揪起苏铜的领子,“老四,我念在你是个病人,从来不跟你计较,怎么,你个病秧子也要跟我动手了?” 在被郭恬雅说出来之前,知青们谁都不知道苏铜有心脏病。 毕竟,他被民兵队的人打了个半死不活,也没见他犯什么心脏病。 他真的有心脏病?! 苏铜脸上现出了轻蔑的笑容:“丧门星二哥,你怎么这么爱胡说八道呢?我什么时候有心脏病了?!” 苏金大怒,挥拳就打向苏铜的腮帮子。 苏铜伸出胳膊一挡。 苏金只觉得自己的拳头碰在了钢管上,剧痛从指关节一直传到脑顶,他不由得跳了起来:“我的手!” 苏铜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小臂略微疼了一瞬。 洗髓汤早已让他脱胎换骨了,否则,他在被五六个民兵围殴的时候,早就伤重不治了。 郭恬雅跳到苏铜面前:“苏铜同志!你怎么能打自己的亲哥哥呢?” 沈和平啧啧两声: “这么年轻的姑娘,这就瞎了? 大家都看到是苏金打人,苏铜挡了一下,只有你看到的跟大家不一样啊! 郭知青,你不会是已经被苏金的霉运遮了眼吧?” 苏金不认识沈和平,只觉得面熟。 他并不清楚病包子四弟都和什么朋友来往,在他看来肯定是一帮乌合之众。 于是他冲到沈和平面前。 手疼,脚还能用。 抬起脚,一脚踹在沈和平的肚子上。 沈和平这辈子,除了被苏如意弄裂了手骨,这还是第一次打架。 他挨了一脚,完全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拳头半天才握紧,也不知该往何处回击。 “砰!!!” 就在这时,苏金的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众人都“啊”地一声蹲在了地上。 苏金也一样,他蹲着回过头,样子就好像在使劲想要擦屁股一样,十分滑稽。 他的身后,大步走来一个冷峻的军人,正是沈将军的警卫员小赵。 小赵的枪口还指着天空:“一来就看见有人在殴打下乡知青,而且不听劝阻?” 说着,他走向瑟瑟发抖的苏金,一脚踹在他头上:“同志,你还要继续行凶吗?” 苏金立刻匍匐在地上:“别开枪,我没有行凶!没有!我也是知青!” 小赵的脚踩在他头上,看向沈和平:“和平,拿根绳子来。” 沈和平赶紧去拿麻绳,姜爱国已经从兜里掏出一根足有一米长的细麻绳递给他。 这种细麻绳,是用来捆粮食口袋的,当然捆人也很好用——吃劲儿,不容易滑脱。 沈和平一愣:“你……你随身带着这玩意干啥?!” 姜爱国但笑不语。 小赵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就把苏金的双手在身后绑了起来。 随后,他像牵狗一样牵着苏金,看向人群中的苏如意,露出了一点笑容:“苏知青,沈将军让我来接你去给他治病。” 众人一片哗然。 小赵继续说道:“还得麻烦你把治疗要用的东西都带上。” 苏如意转身回屋,到空间里取了新的针包。 她的针包从来不用消毒,取走一包,就会有一包新的出现在架子上。 苏如意揣起针包锁了门。 舒兰赶过来:“如意你放心去吧,金大夫的饭,我待会儿就送去!” 苏如意谢过了她。 此时,小赵正在对沈和平叮嘱着:“和平,将军说让你也跟着一起去一趟,说你爸给你带了东西,放在他那儿了。” 声音很大,分明是说给大家听的。 知青们并不知道沈和平跟沈将军的关系,这时,看向沈和平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这个赵警卫员不是给被无辜殴打的知青出头儿,而是这个沈和平,分明就是沈家人! 这个苏金,看来要大祸临头了! 姜爱国忙冲上去拉住小赵,补充道:“同志,这个苏金同志本来就是逃避下乡的坏分子,现在又打人!知青点的群众,一致要求对他从严从重处罚!” 呼振波在后面应了一句:“对!我们要求从重处罚!” 小赵严肃地点点头:“知道了。” 苏金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两个人的! 苏如意正要跟他们走,一眼对上苏铜担忧的眼神,她则回了一个“放心吧”的坚定眼神。 赵警卫员开着车,沈和平坚持让苏如意坐在副驾,他坐在后排,手里牵着捆苏金的绳子。 苏金一路上都不敢说话。 那一声枪响,直接吓破了他的胆子。 后面赵警卫员跟沈和平说的话,更是让他恨不得时光倒流回自己踢沈和平之前。 自己这是惹上了什么铁板一样的人物啊? 想到这里,他仇恨的目光再次射向苏如意——都是这个丧门星妨的! 苏如意感觉到身后恶意的目光,转身冷冷看了苏金一眼。 苏金一阵寒颤。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苏金只觉得,苏如意似乎在看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小赵察觉到他们的小小动作,笑问沈和平:“和平,你十一岁的时候,家里那个打你手心的保姆,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沈和平茫然地摇了摇头:“就记得她用小竹竿敲我的手,后来她就不见了。” 小赵一字一句:“她被送去洗盐了,洗了三年,后来,据说手指上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沈和平不解:“现在不都是机器洗盐了吗?” 小赵淡淡道:“是啊,她是最后一批人工。” 苏金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带着讨好的笑容开口道:“对不起啊,沈知青!你看这事儿闹得!你们跟我六妹看来也是认识的,大家都是朋友,这事完全就是个误会啊!” 谁都没有搭腔。 苏金又张了几次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眼见着离军、营越来越近,他的身体不由控制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