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不认得?老四,你赶紧忙你的去吧!工作重要!” 管玉柱此时心情好得不得了,也会说人话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于是,苏铜转身就离开了。 而苏如意,跟苏铜分开后,等了片刻,径直坐上了去苏家庄的车。 之所以要等一会儿,是为了确保两家人正好能在苏家小院碰上。 两家要是错开了,大戏可就看不上了。 汽车到了镇上,苏如意又马不停蹄地雇了辆牛车去村里。 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尽管她已经拥有了神力,但架不住苏家人多,且不讲武德…… 要说小时候给苏如意留下最大心理阴影的两人,莫过于她的爷爷苏学书和奶奶孙俏妹了。 苏学书的那一个窝心脚,苏如意至今回忆起来,肚子依然丝丝抽痛。 至于孙俏妹……不提也罢。 到了苏家庄村口,苏如意让牛车在村口等她,自己则下车辨认了一下方向。 这里跟她小时候来那次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王坳村离海城更近,气候也好。 但苏家庄离海城就要远很多了,所以才要坐客车。 苏家庄的地理位置和气候,与王坳村相比,就要差很多了。 这个庄子的所在地,身后就是一片连绵的群山,前面又有几个村子世代逼迫蚕食土地,因此只能往山上发展。 所以,苏家庄的田地都是零碎的,看上去就好像一块缝缝补补的破布。 这里的人,也比王坳村穷很多,性子也更野蛮一些。 苏如意放眼望去,只见整个村庄灰蒙蒙的,一水儿的土坯房子,看上去十分压抑。 总结:这里虽然离海只有几百公里,但却是干旱的山区,以穷苦闻名。 这个村庄最初是沿河而建的,可是现在那条不知名的小河上游的大河,因为修水库而改道了,小河早已露出了干涸的河床,只有在汛期河底才会流淌一涓细流。 苏如意沿着河道边上,向着村里走去。 苏家没有分家,一大家人住在靠着河边的一座大院子里。 这院子已经破败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 就在这样的一座老宅里,除了苏学书和孙俏妹,还生活着苏大志的四个弟弟——苏大礼、苏大孝、苏大德、苏大俭,以及他们各自的妻儿。 整个老宅,加盖了好几次厢房、耳房和隔间,反正是见缝插针,能加盖的地方,全都歪歪扭扭盖上了房子,住上了人。 现在,整个苏家老宅就跟老鼠洞似的,挤得满满当当。 加起来,零零碎碎有二十多号人。 苏大志还有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都嫁在本村。 可以说是有点儿什么事,完全能做到一呼百应。 苏如意站在院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一双滴溜溜的老鼠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你要干啥?!” “我找苏学书。”苏如意没跟她客气。 这个女人,应该是苏大志某个兄弟的妻子。 听到是找公公,妇人客气了一些:“进来吧。” 苏学书早就不下地了,他正躺在占据了院子里大半空地的一张木头摇椅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旁的地上还放着一瓶酒,一盘干炒花生。 苏如意一眼认出,这张摇椅,是海城苏宅那颗枣树,做了柜子以后剩下的部分做成的! 这个老头子,倒挺会享受! 看来,苏大志每月的15元,让他过得很是舒坦。 苏学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苏如意,见是个陌生的漂亮姑娘,倒是一愣,吱嘎一声坐正了身体,拿腔拿调地问道:“找我?你是谁家的女娃啊?” “我是苏大志的女儿,找你是有件要紧的事要告诉你。”苏如意面无表情。 “大志的闺女?哪一个啊?”苏学书皱眉回忆起来。 “我叫苏珍珠。”说着,苏如意走上前去,把嘴巴附在他耳朵上:“苏大志当初进城,是顶替了一个城里人的身份,那个人也叫苏大志……” 她把苏大志冒名顶替这件事,细细跟苏学书讲了一遍,最后又补充道:“苏大志的工资,早就一百多块了,他一直骗你们说是38块。” 苏学书听完,张大嘴缓了半晌,再看向苏如意的眼神就复杂了:“珍珠丫头啊,你跟你爸是吵架了?” “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了!我的事,与你无关。”苏如意说完,转身要走。 “站住!”苏学书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指向她,“你这急赤白脸地来报信,打你老爹的小报告,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个小贱货,自己的爹都要害,我苏家怎么出了你这种败类!祸害丫头!” 看着苏学书道貌岸然的样子,苏如意差点笑出声来:“苏学书,别装了。我是跟苏大志有仇,怎么了?我可告诉你,家里现在放着四百斤粮食!管玉梅的娘家,我也通知了——去的早的,才能捞到好处。你去晚了,那就啥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