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小龙虾吃得众人心满意足,其他几道菜也很好吃,甚至连饺子都吃光了,几个大小伙子的胃口还是很大的。 饭后,天边还有些微光,没彻底黑透,坐着消消食,再啃一口鲜甜的桃子,那叫一个美。 “小满哥,还剩三大桶小龙虾呢。”林风指着墙角边的桶,兴致勃勃地冲林满建议道:“不如我们明日拿到铺子里卖吧?” 林满想了一下,偶尔增加点新鲜的,做个“限时特供”好像也不错,便点头说:“也行,就是要卖的话,这些有点少了。” “这有什么,河里还多着呢,明日我再去给你捞。”林平一挥手,立刻接道,白蹭了堂弟一顿好的,还觉得不好意思呢,多出些力气正好。 叶星回和沈昱朝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后者甚至还嚷嚷着,明日要一起去铺子里看看,小龙虾绝对会让人爱吃得不行。 闲聊几句,再收拾好碗筷,天就彻底黑了,林家叔侄也准备回家去了。 “小风,来一下。”林满在人出门前,冲林风招了招手。 林风还以为他要交待铺子里的事,快步走了过来,刚走近手里就被塞了一块东西,有点茫然地抬头。 林满拍拍他的肩膀,“给你这一个月的工钱,好了,快回去吧。” 林风懵懵地点头,下意识听话地转身,跟上自家二哥的脚步就往外走,直到快进家门口了,才慢慢反应过来。 工钱? 他不是学徒吗?不用交学费就够好了,怎么还有工钱呢! 可是手里硬硬的银角子戳着手心,无比真实的触感又在提醒他,真的收到工钱了。 接着又一拍脑袋,方才怎么犯糊涂了,没推回去,怎么就收了堂哥的钱? “小风这是怎的了?好好的,干嘛拍自己脑袋?”王荷花看着儿子们进门,见他这傻愣愣的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平接过话说道:“他一路上都这样,迷迷糊糊的,问了也不说。” “娘。”林风突然喊了一声,然后摊开掌心朝上,露出捂了一路的银子,“这是小满哥给的,说是我这个月的工钱。” “啊?”王荷花也惊了一下,瞧着那银子还挺大一块,“这……这是多少?” “五两。” “……怎,怎的这般多?!” 母子俩的表情立马变得一模一样,震惊中又带着迷茫。 家里其他人也围过来了,都盯着林风掌心上的银子看,乖乖,一个月的工钱竟有五两银子啊! 不怪他们都这般惊讶,对家里一年能赚多少钱,心里都是有点数的,扣掉一应花销,都不定能攒下五两银子,现在一个月的月钱就有五两了? 不,铺子都还没开满一个月呢! “不行!”王荷花回过神来,当即说道:“小风,你现在和我去一趟小满家,这钱不能拿,当初说好你跟着学厨,都没收我们银子,哪有倒拿银子的……” 林风用力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这银子拿着都烫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是这个理。” 眼看着人说完立刻就要走,林大有咳了一声,说道:“小满既然给了,还说是工钱,想来也不会再收回去的。” 王荷花也知道,按小满现在的性子,确实是不会再收,但他们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 “小风,近日铺子生意好不好?”林大有转头朝小儿子问道。 “好,还一日比一日好。” “那你在铺子可有偷懒?” “没有。”林风立刻说道:“小满哥经常夸我做得好的。” “那就行了。”林大有点点头,又冲众人说道:“我们都记着小满的好就成,特别是小风,在铺子里要勤快些,多干点活儿。” 王荷花想想也是,推来推去地反而伤了感情,还不回去还不如好好记下小满的心意,平日里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多帮些就是。 “我明日过去给小满扫扫院子,他天天在铺子里,肯定没空闲……”王荷花嘀咕道。 林平也迅速跟上,“我去多抓些小龙虾,大哥也一起去吧。” 林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家人商量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一股喜悦,家里挣钱了呀,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盖房子了。 个个喜笑颜开的。 林满这边,其实也没刻意计划过,只是突然惊觉到了月底小秀才盘账的日子,铺子也开了快一个月,算下来赚了近五十两银子,还不错。 而林风又一直在铺子里勤勤恳恳的,要不是有他,铺子不会开得这般顺利,自己也会累上许多,之前好像没说过工钱这回事,想了想,就从钱袋里拿了钱,在月底这天给发了工钱。 吃饱喝足,就该歇息了。 林满把沈昱朝主仆安置在了原先林家父母那间房。 他之前收拾过,原先的东西又早就都烧干净了,里面就相当于一个空房间,倒是没什么忌讳的。 忙了一天,林满累得不行,几乎是倒头就睡。 而对面的沈昱朝,很少在外过夜,所以情绪有些亢奋,一只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帐子顶发呆。 “玉管啊,你说林兄是如何做到的,每道菜都做得这般好吃?”沈昱朝嘀咕着说道:“以往在京都也未吃过这样对胃口的。” 玉管是在地上打的地铺,此时其实已经有些迷糊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回道:“林大厨厨艺了得,自是做什么都好吃。” 沈昱朝点点头,开始回味今晚的菜色,“小龙虾还是头一回吃到,新奇,美味,松鼠桂鱼好看也好吃,就连普通的鸡汤都炖得鲜美……” 鸡汤?! 沈昱朝猛地坐了起来,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饭桌上的一幕,不对劲,很不对劲! 玉管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爬了起来,慌忙问:“公子,怎的了?!” “……没事,你睡吧。”沉默了一会儿,沈昱朝慢悠悠开口道,自己也缓缓躺下了。 他只是好像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有点震惊,但好像又合情合理的事。 这么想是一回事,但也不妨碍把他脑子都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