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故事艾斯觉得他不是很适合听下去,但加尔的声线很稳,抱着他也很紧,他只能继续听下去。 “她想过自杀,我知道,很多次,因为她觉得斐伦特家太可怕了,她想走,可是她又舍不得我,她爱我,爱我这个她唯一的孩子。” “整个斐伦特家没人喜欢她,我父亲---我父亲应该只喜欢她的脸吧,又或许没有多喜欢,当年的照片里他只是觉得我母亲看着比较顺眼。” “后来我母亲总是郁郁寡欢,他也觉得无趣,在外头的情妇并不少,我都撞见过几次他带人回家,我想我母亲也一定知道的很清楚。” “她不开心,没人愿意听她说话,只有我偶尔去见她,听她和我讲讲她在麻瓜世界的生活。” “她和我讲一按就亮起来的灯,能把声音穿过好远好远的电话,一口气能穿越整片大陆的飞机。” “我和她说,我说妈妈,这些魔法也能做到啊,然后她就摸摸我的头,说对呀,可这些最棒的地方就在于,没有魔法也能做到。” “她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那么亮,可是我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去碰一碰那些灯,电话,飞机了。” “她是斐伦特家的人了,就算死,她也只能葬在斐伦特家的墓地里。” 加尔的声音低下去,一时没有继续开口。艾斯能想象到这个故事不会有个好的结局,他甚至意识到,加尔性格里的那点儿偏执或许就和这个结局有关系。 艾斯屏气凝神,小心的开口询问:“然后呢?” “然后?”加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他笑了,“然后我杀了她。” 艾斯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她狠不下心来做这件事,那就我来动手。” “我杀了她,那个时候我还没办法用魔法来完成这件事,我用的是一把短刀,捅人身体里,就感觉像是捅进豆腐里,很顺滑,然后涌出红色的温热的血。” “她看起来很困惑,但是她就笑了,并不痛苦,她没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最后都是笑着的,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开心。” “我去打包了她的所有东西,一把火全都烧了。” “这动静就有点儿大了,家里的老人出来找我的茬,但是没什么问题,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我抢了一部分她的骨灰?大概吧,我也不知道那一瓶子灰里她的占比有多少,占一点儿就行。” “后来我在拜伦的陪伴偷跑了一趟麻瓜的世界,我去亲眼看见了那些灯,用了电话,也坐了飞机。” “我找了个景色不错的地方,那一瓶子灰扬了,我觉得,这也算是让她自由了。” “她不该爱我的,”加尔的声音又放轻了,“因为我也是囚禁她的凶手之一,她为了我,硬生生的熬了那么多年,忍受了那么久的痛苦。” 所以之后的加尔是个直接的可怕的,性格偏执的人,他要做的立刻就做到,想完成的马上就完成,阻碍在他面前的无论是谁都全无所谓,心狠手辣到堪称“变态”的病态地步。 “不能这么算呀,”艾斯去拉加尔的手,加尔的手现在凉冰冰的,“你妈妈是爱你的,她是你妈妈呀。” 他靠过去亲加尔的侧脸,心里一股怜惜根本没法控制。 这是什么?这就是撒娇男人最好命。 艾斯和加尔亲着从沙发上一头栽进松软的大床的时候,还是一片心软的。 算了算了,他都这么可怜了,他想干就干嘛--- 然后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