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指的是她和裴钰。 “哦—”裴译并没有表现出她想象中的那般震惊模样,好像早就料到会这般。 男人声音淡淡的,幽黑的眸子泛起冷锐的光,“你是怎么回答的?” 不知是不是空调冷风的缘故,秦晚脊背莫名一寒,垂落在身侧的手攥得死死的。 “我……没有正面回应。” 裴译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缓缓吐出几个字,“好孩子。” “我觉得这件事,至少要回来和你商量一下。” 裴译定定地看着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爷爷那边,你只需要配合他说喜欢我,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 秦晚点点头。 暗自松了口气,所以今天算是做对了吧,裴译不会因为她的态度生气就好。 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微妙又复杂,任何一点小的细节,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忧是多余的。 “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秦晚准备离开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到桌上的首饰盒,“这是什么?” “……” 裴译呼吸一紧,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紧张,“想看看吗?” 秦晚心跳陡然加快,盒子的款式看上去分明就是用来放置戒指的,难道说……是婚戒? 是裴译私下偷偷购买的吗?她原本以为自己戴不上这种东西了。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红宝石戒指,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颗燃烧的火焰之心。 秦晚满眼惊喜,“……是给我的吗?” 裴译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迟疑了两秒,点点头,“IN珠宝拍卖会买下来的。” “很贵吧?” “是花了不少钱,但是……值得。” 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内心正掀起惊涛骇浪。 “其实这个戒指是当年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她戴了一辈子,所以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定情信物?”秦晚微微一怔,“那怎么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一言难尽。” 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想试试吗?” 秦晚拿出戒指端详,不自觉地将无名指套了进去,葱白娇嫩的手指与戒指竟然完美贴合到一起,禁不住连自己也傻了。 裴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没想到会这么合适。” “喜欢吗?” “嗯。”小姑娘眼睛笑得弯成月牙,伸出手仔细端详。 那枚闪耀着光芒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戒指,静静地躺在她的指尖,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给了? 这就给出去了? 一切发生地那么猝不及防,却又合情合理。 曾经母亲最钟爱的东西,现在仿佛再次找到它的主人,她戴上看起来是那么合适,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般。 裴译看着空空的盒子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 ** 秦晚回到房间,端详手上的戒指,小心翼翼把它摘下来放好。 虽然说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但这么贵重的东西,除非是特定场合,平日里戴还是不合适。 裴译很在意的东西,又是属于他母亲的,她一定会妥善保管。 等到他们契约结束的那一天,她会还给他的。 可能因为安心的缘故,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没见到裴译人影,听刘嫂说一早接到助理的电话就走了,好像公司有急事。 他还特地让刘嫂转告今天不能送她上班,麻烦她打车去。 秦晚连连摇头说没有关系,看来没有一样工作不辛苦,大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碗小馄饨才吃没两口,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是江赫。 “晚晚,我在西站,你来接我吧。” 秦晚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你来京城了?” 电话那边环境嘈杂,有说话声和小贩的叫卖声,江赫的声音焦躁不安。 “打你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我早上五点就到了,一直在车站待着。快点过来,我现在很饿。” 秦晚:“……” 晚上睡觉习惯手机关机,难为他现在才联系上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赫支支吾吾道:“我,你……现在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反正我已经来了,这里比家那边低了十度,我没带厚衣服,现在又冷又饿。” 上次刚给过他钱,以为他会老实拿去生活了,不曾想没过多久,他居然又找上门来。 以前要钱都是在电话里说,现在人突然出现在京城,还是让她有不小的吃惊。 秦晚微微叹气,“站在出站口别动,等我。” 早饭也没心情吃了,她给于总打电话告了半天假,收拾一下就出门,临走时想起江赫说肚子饿的事。 让刘嫂赶紧给她打包了一份早饭带上。 ** 在西客站接到江赫的时候,眼前的人胡子拉碴,满脸憔悴,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风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不满地嘟囔道:“怎么现在才来?” 跨越了大半个城区,又遇上堵车,不得需要半天吗?还以为这是在苏城? 秦晚忍住内心的不适,把手提包递了过去。 江赫扒拉着里面的食盒,“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早餐。” “我都来大城市了,你就不能带我下回馆子,还给我吃外卖?” “……” 秦晚不好也不想反驳,“去对面那条街吧,那里有吃的。” 江赫闻言抬腿就走,“找个暖和的地方。” 两人寻了一处粥馆坐下,等江赫狼吞虎咽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打破沉默开口问:“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他连头都没抬说,“找你啊。” “我不是给过你钱了吗?花光了?” “那点够什么?” “……” 江赫把餐盘往前一推,拿了根牙签剔牙,“听老太太说,你没和裴家那小子断,我不相信,就想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