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比较有经验,温和笑道:“各位吃完饭还有下一场,需要我们去打点,就先不喝了。” 秦晚则露出职业假笑,这种场合,她一贯融入不进去。 钱总眯着眼睛,看秦晚那张浅笑的脸,“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扯了扯嘴角,“秦晚。” “好听!”钱总拍了拍桌子,“秦小姐是江南人吧?” 郑源一脸殷勤,“钱总怎么知道?” “秦小姐皮肤白,说话声音软,人听着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 秦晚脸上血色渐退,笑容配合得很僵硬。 郑助理和她对视了一眼。 “开玩笑的,”钱总又一本正经,“我太太也是江南人,今天我第一次见你,就很有亲切感。” 本着公司的客户不能得罪,秦晚昧着良心,“那我很荣幸,能和你夫人有几分相似。” “可惜我们离婚了,她现在是我前妻。” 都前妻了,这还惦记着呢? 秦晚强忍着不适,笑笑不语。 周围人听得直乐,纷纷打趣钱总,谁知他仍不依不饶,“为我们这份缘份,我敬你一杯。” 公关部同事很配合,递过来一杯酒。 秦晚踌躇不定间,钱总已经离开座位,凑到她眼前。 一股浓烈的酒气,和中年男人身上的油腻气息扑鼻而来,她一阵犯恶心,就差捂住口鼻了。 钱总拿酒杯的手放得很低,旁边有人跟着起哄,不喝的话,她就是不解风情了。 碰杯的一瞬间,钱总带着手汗的掌心,有意无意地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 一股剧烈的恶心感,从手指爬到头皮,她只得装作无事人般,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酒精味直冲大脑,呛得她眼角泛起泪光。 一杯下肚,钱总又添了一杯,直到她喝完,他终于满意而归。 秦晚坐回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中途她借口去卫生间,离了席。 ** 秦晚用冷水浇了把脸,透过镜子看,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 她往下扯了扯领口,脖子上出了几粒疹子。她喝酒容易过敏,何况今天喝的是白酒,度数还不低。 秦晚叹了口气,磨磨蹭蹭才回包厢。 结果在走廊外,和隔壁房间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男人身上清冽的松香味很有辨识度,秦晚抬眼间,裴译也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秦晚微征,后退两步说:“应酬。” 裴译面色沉静,拧着眉,好一会没说话。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学生做错事情,被老师当场抓包的感觉。 “你喝酒了?”裴译声音也比平时冷了几分。 “嗯。”秦晚心虚回应。 “你和谁来的?” “……” 白酒和红酒果然不一样,才喝了一杯,她就感觉晕乎乎的。她往旁边墙根处靠,高跟鞋没站稳,晃了晃。 裴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她,见她没事,又缩了回去。 “和领导?” 此时大脑一片混沌,眼神已不能聚焦,她居然斗胆说了句,“说了你也不知道。” 裴译睨了她一眼,“你感觉怎么样?” “我……”秦晚欲开口,电话突然响了,是程佳。 “小晚,你在哪里?客户要进行下一场,马上要走了。” “我有点晕,在外面透气,我马上回来。” 秦晚放下电话,“同事叫我,我走了。” 错开裴译就往里走。 进去时,包厢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大家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似乎又越过她,朝她身后看去。 秦晚回头,裴译不知为何跟进来了,“你来干什么?” 裴译不语,观察室内的情形。 一个中年微胖男人反应迅速,立马站起身,“裴总,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言毕,还朝秦晚这边看了几眼。 其他人也纷纷离席,过去打招呼。 寰宇投行裴译,京城生意场上谁人不识,郑源给公关部同事递了个眼色,上前。 “裴总您好,之前我们拜访过贵公司,却连您的面都没见着,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面。” 裴译微微一笑。 听说集团最近想上新项目,财务部到处在找投资,没想到还找他那去了。 郑源转身,悄悄问秦晚:“你们认识?” 她点头,“认识。” “小晚,有这层关系你怎么不早说?” 秦晚不喜欢这种攀亲带故,“我刚来公司不久。” “哦,对。”郑源嘟囔了几句,见裴译虽然和旁人说着话,眼神却始终在秦晚身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程佳在旁边看了很久,戳戳秦晚的胳膊,“这谁啊?怎么跟你后面进来了?” “路边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