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遥赶到时候,只见她心心念念的女子手中捏着一颗光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光球像水晶灯一般,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她能清晰感觉到,里面的力量,非常地熟悉。 “无音……”岑遥喃喃道,虽然已经知道面前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阿江。 和上一个世界的江怜之不一样,但是她知道,是她的阿江。 女子见到她的第一面,甚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她们相对,仿若陌人一般。 岑遥心头阵痛,她想起和阿江在一起的许多世记忆,但或有遗漏。 她在不记得的某个世界,是否惹恼了阿江? “阿江。”岑遥尝试开口,轻轻唤一声。 女子漠然转身,仿佛没听见这句话,即将要走。 “阿江,我一直在找你。”岑遥伸手出去,却落了个空。 她收回手,心中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不知道怎么开口挽留,只能趁这次见面,把想说的都说完。 她不知道,下一个世界,还能不能见到阿江。 “你说过,你不是因为众生来护我,只是你想护着我。” “我也是,我不是仅仅因为众生而不顾自己的生命,我想你好好的,那众生之中,也包括你。” “你并不知道,在诡异世界中,开始,我想救他们,遇见你之后,我想救你。我想打开那扇门,我想,你可以出去。” “阿江,或许你不会相信我,那能不能……再陪陪我。” 她害怕,这一别,就是永远不见。 岑遥低声请求,眸中含雨珠,却不落下。 我见犹怜。 女子听到这话,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也没有转身,没有开口,却有一道疏冷平淡的声音传入岑遥耳中。 “你不是她。” 话音落地。 大脑“轰隆”一声,岑遥霎时间面色苍白,呆愣在原地。 …… 江城及其周边城市,一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 雨声涛涛,恍若浪潮。 “宋总司令,您想好了吗,今日,可是最后的期限。”赵子明耐心极好让人端上好酒好菜,摆在宋朝新面前。 “几日不见,宋总司令倒是憔悴许多,想来是江城的气候,宋总司令不太习惯。”面带微笑的中年男人注意到面前人眼下青黑,开玩笑来活跃气氛。 可当事人脸上并没有一点笑意。 宋朝新最近几日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心头越来越慌乱。 他依旧听不到神的声音。 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 “宋总司令?”赵子明见他不说话,再次好声喊一句,“您之前的决定,可还要继续坚持?” “这敌军啊,快要打到江城了,到时候,您觉得您还能稳坐这总司令的位置吗?” 赵子明说完,哂笑一声,也不太注重什么规矩。 “赵子明,你在逼我?”宋朝新不悦地抬眼,气势依旧很强。 “嗯?”赵子明一脸疑惑,很快释然地笑道:“宋总司令,这么久了,你不会才知道吧?” “好好好。”宋朝新脸色顿时间沉下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赵子明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不过,你要和我回南城。”宋朝新提出要求。 “好。”赵子明毫不犹豫点头,他清楚,宋朝新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这一次离开……或许是永别。 时间紧迫,即刻启程,出发前,赵子明唤来一位心腹,把一沓厚厚的信件交到他手里。 叮嘱道:“以后每个月,给小姐寄一封信去。” 心腹知道他的意思,郑重点头答应。 —— “哥,是你吗?”到达江城城中一座特殊小院,哭得脸通红的小姑娘看到面前活生生的男人,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 边哭边哽咽道:“哥,阿娘……走了,阿娘她离开了……我们。” “她永远……留在了陆家大院。” “哥,你来晚了……” “还有爹爹,他……” 陆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又昏了过去。 “军医!”陆战抱住自家妹妹的身体,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大声喊道。 一个身穿军装、外套白色大褂的人走上前,检查一番,安慰道:“陆军长,不用慌,只是最近哭得太凶,身体受不了。” “好。”陆战松下一口气,又去瞧另一边。 被担架抬着的浑身缠着绷带的老人陷入昏迷,额上时不时发着冷汗。 军医蹲下来察看,许久,摇摇头。 “军医,我父亲怎么样?”陆战满眼着急。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敢直接上刑,他父亲,是陪同宋总司令一起打下半边江山的人啊! 他们因志同道合走在一起,又因为志不同道不合离散。 “他这身体,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只怕时间不长了。”军医深深叹息,摇头。 “我知道了。”陆战身体忍不住后退一步,肩膀微微颤抖。 恍然间,父亲的话犹在耳前,那些温馨的场面,历历在目。 信件中文字里显露的担忧,为他取得胜利的喜悦,形成了巨大的美好的泡沫。 “嘭咚”一声,泡沫应声破掉,所有的一切定格在过去。 不可改变的过去。 陆战痛苦地跪下,跪在他父亲身前。 “对不起,儿回来晚了!” 旁边的战士,皆潸然接下。 雨早就停了,江城外,大量敌军出没,正在悄悄靠近。 前方侦查部队注意到,立刻派人回来告知他们这个重要的消息。 “敌人来了!快准备!” “敌人来了!” 陆战听到这话,立马起身,带领战士们前往战场。 一部分来自南城,是陆将军的老战友们,一部分来自南城他们的团体,是同志也是战友。 再加上岑少将临走前留下一个团的兵力和充足的军备,抵挡这一次敌人猛烈的进攻没有问题。 江城城墙上,日光照射,阴影与光亮相交,枪林弹雨,不停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