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遥没有回答。 木桩知道,这对于岑将军来说,不好决断。 顾护国和都不秽是他的同袍,罗成寓是他的战友,且他们若是真的奸细,掩盖至深。 直到现在,都没有露出异样。 “木桩,你带人去护送粮草运输。”岑遥下令。 “可我是您的亲兵,若是离开……” 护送粮草运输重要,保护岑将军的安全同样重要。 “粮草现在是最急切的需求,不得有失。” “是!”木桩坚定应声,立马带人走了。 同时,顾护国和都不秽两位副将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向岑遥行礼。 岑遥掩下眸中的情绪,同他们计划下一次的战时策略。 又过了几日,闲来无事的江阿昭悠哉悠哉地在将月楼喝茶,时不时听着旁边几人的摆谈。 客人1:“太猛了!听说金马国这次出了二十万大军,已经把金马关重重围困住,势必要收回不久前丢失的领土。” 客人2搭腔:“看这情况,望月城迟早陷落。” 说罢,端起酒杯猛干了一口。 客人3:“说什么丧气话,岑将军和前线战士昼夜不歇,一定会抵挡住!” 客人4:“是啊是啊,岑将军可是战神一般的人物,一定会保护燕月国!” 客人1反驳:“这次兵力悬殊,金马国是下了大功夫,很大可能,不会……” 客人2笑了笑:“你们想象得太天真了,他们听说皇帝驾崩立马打了过来,说明是早有预谋。皇宫,恐怕早就混进了奸细,密切注视一切。” 他补充道:“以前,他们忌惮岑将军,这次却堂而皇之地对上,说明他们早有准备,这一次,就是要一举攻下望月城,占据燕月国。” “现在局势来看,金马国占了上风,他们的士气正盛,连连打了胜仗,若是他们真的打过来,你我都不可能再像今日一样坐在这里喝酒吃饭。” 其余三人陷入了可怖的沉默,他们突然发现,他好像不是乱说? 江阿昭不禁微微侧目,这人应该是个分析大师。 和具体实际差不多,金马国确实有把握,因为慕容漾背后的那个人出手了,终于,忍不住了。 “那怎么办?若是岑将军他们都抵挡不住,那我们燕月国不就败了吗?”客人3忍不住担忧道。 “不过,金马国内部也乱得很,”客人2突然一笑,低声神秘兮兮地开口道:“金马国多年避世的三皇子,突然加入了皇位之争。” 客人1:“???” 客人3:“???” 客人4:“???” 江阿昭:“……” 客人1首先疑问:“你怎么知道?” 客人2摆摆手,“我前几天去那边偷偷做过生意,那边已经传疯了,说三皇子和太子针锋相对,这一次太子出兵立了军令状,势必要拿下燕月国。” 客人3理出了一点头绪,“也就是说,三皇子并不主张挑起战争。” 其余人恍然大悟。 江阿昭越听越觉得,这客人2是当军师的料。 这所有的分析,都八九不离十。 金马国三皇子名为慕容玟,几个皇子中文治武功最好的那个,却因为心向桃源早早退出了皇位之争。 太子慕容漾对他并无防范之心。 至于三皇子为什么突然出来,针对太子,反对攻打燕月国,也异常奇怪。 慕容漾不知道,他人更不知道。 江阿昭收了收玩心,最近边疆乱得很,必须早做打算。 而旁边几个喝酒的客人继续说着,皆是一些天方夜谭,喝大了,就容易说胡话。 不过一会儿,江阿昭确实听累了,闲庭信步似的走出将月楼。 正月十五,边陲小城的年味依旧很浓,家家户户门前贴上大红对联和关公贴像,房檐挂上红色灯笼,寓示着新的一年日子红火,邪祟退散。 望月城的元宵节,又称为灯笼节,待到夜色降临,许多当地的人提着形态各异的灯笼出来,有说有笑。小孩子更是喜欢,三五成群地提着灯笼嬉戏打闹。 江阿昭听过,这却是第一次到望月城过节。 走出将月楼没多久,正好在大街上遇到君愿,她正从另一边的店铺回来。 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篮子。 “江公子,等会回来吃元宵啊?”君愿笑靥如花,抬了抬手中的篮子给她看,里面是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面团。 应该就是元宵,有些像汤圆,但表面并不光滑,粗糙而个大。 看着这一个个的元宵,她不禁想起自己包的汤圆。 也很粗糙,丑得特别。 但,有人喜欢吃。 江阿昭垂眸,微微收敛情绪,应道:“好。” 正午时分。 “来来来,今年有元宵吃!”一个粗嗓门的伙头兵大声叫道,等待开饭的士兵们眼睛一亮。 他们不会听错了吧?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查看。 “今年怎么会有元宵?”一个老士兵忍不住上前问道。 他在军营里这么多年,可从没吃过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