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柳、后桂两人虽说都是姓后,但两人祖辈就与后财这一脉相隔甚远,到他们这一辈,可以说是毫无血缘关系,只是沾着同一个姓罢了。 两人从小就没在后松那受过什么好脸色,年幼上族谱时,远远碰见过族长一次,板着脸的老头子,瞪着眼看过来,直接把两人吓尿了。 往后路过后松家,都要绕远了路走,生怕在路上碰到族长。 这会后松竟然说什么,要让他们俩给后族长顺背,他们根本做不到好吗? 他俩连站到后族长身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近距离接触,那绝不可能! “松,松哥,我看还是算了吧,族长爷爷身强体壮,看起来,都挺,挺好的,一定能长命百岁!” 两小子的老爹早就入土为安了,后财这个快九十岁的老头,身体这么硬朗,在他们看来,他根本不需要他们帮助。 后财眼睛一睁,微微泛黄的眼白,有些吓人,长命百岁?他马上就要九十岁了,如果只能活到一百岁,不就是没几年好活了吗? 后柳、后桂一连退了好步,眼睛都不敢往后财那边看。 后松气竭,往常最言听计从的两个小弟,竟然敢公然不听他的话。 后松用力捶了两下自己的膝盖,见自己还是站不起来,抄着床上的被子,就丢了过去。 两人一闪,被子扑了空,后松张牙舞爪,就要下床亲自去教训两个小弟。 “够了!” 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后族长脸色由紫到青。 这么蠢笨的人,怎么会是他后财的孙子。 这时,去找后阳的后柏从门口跑了进来,嘴里嚷嚷着:“财爷爷,财爷爷,我找到阳伯伯了,阳伯伯光着身子,羞羞脸,被陆伯伯家的小婶婶从家里赶出来了,就在外面。” 小后柏胖乎乎的手指,朝外面一指,就看到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后阳,正朝他们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上拿着水果刀的半大孩子。 后族长都没看清那人是不是后阳,就两眼一翻,头靠到椅背上,晕了过去。 厉清樾眉头一挑,这是又来活了? 有了老巫医的证明,后丘村的人对他的医术深信不疑,慌忙让厉清樾给他们族长看看。 人群朝着族长涌去,此刻一直被挤在外围的丘州,终于到了后松的旁边。 尽管这时的后松看起来惨不忍睹,但丘州也毫不嫌弃,挨着他坐下。 “松子,你现在怎么样,族长晕倒了,要不要我扶你过去看看?” 后松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丘州憋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没有干呕出来。 在后松刚才醒来喷射那会,他也跑了,因为在最后面的,比谁都跑得快。 这会巴结后松的模样,比谁都殷勤。 厉清樾被人群团团围住,假模假样的看了看后财的瞳孔,又把了脉,脉象稳健,身体倍棒,啥事没有,还有的活。 他伸手掐了一把后财的人中,果然见后财眉头一紧。 厉清樾见他不睁眼,加大了力度。 后财身子一抽,他本来还想再装一会,但厉清樾手劲太大,他再不睁眼,人中都要被他掐出一个洞来了。 “唔~~咳咳~” “好了,醒了人就没事。”厉清樾用湿帕子擦了擦手,退后两步,让那些族老上前查看。 后松被丘州搀扶着,走了两步,就要摔倒。 丘州余光瞥见厉清越,就想唤他过来帮忙。 “李兄弟……” “丘二叔,我来帮你扶我堂哥吧。” 好在,有个有眼力见的后氏旁系后桥,上赶着架住了后松的另一个肩膀。 厉清樾把帕子往旁边的洗脸架上一丢,手往兜里一揣,金属相碰声,叮咚作响。 奈何身边虚心假意哭嚎的人太多,压根没人注意到这点小动静。 东西到手了,厉清樾避开人群,直接朝着后方走去,对祠堂里的热闹,恍若未闻。 丘州余光见到厉清樾要走,伸手想叫他,头还没转过去,就被身后的人一撞,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他还没看清是谁,后松的苛责声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丘州,你干什么,就不能小心点,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摔倒?” “松子,你怎么能那么想我,我怎么可以想让你摔倒呢,我就是被人推了一把,你有没有事。” 心情本不快的后松,拧着他的胳膊,恶毒的咒骂起来。 “丘二,你最好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爽了。要不是你昨晚来我家找我爸,我也不会跟你去你家,看那个什么小娘子,要是早早睡下,怎么可能会摔进茅坑,要说这一切,都怪你,都是你这个贱种惹的祸。” “怎么,我骂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我呸,你就是给我提鞋,老子都嫌弃你脏,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死,你那早死的老子,睡自己的大媳妇就算了,还搞大自己大媳妇的肚子,哈哈哈,还让自己的儿子,叫自己老爹,哈哈哈……” “我当时听说这事,差点笑掉我的大牙,要我说啊,你们老丘家,都是神人,一心都扑到了女人身上,我告诉你丘二,你最好盼着老子的腿早点好,要不老子就砍了你的腿,给老子当拐。” 丘州嘴唇紧紧抿起,说他可以,为什么要带上他已故的老父亲,他的父亲再怎么无用、重色,那也是他的父亲。 没有父亲何来的他,人死为大,岂能容后松这般咒骂。 丘州平地踉跄一步,带着后松就要往地上摔去。 后松被他带着,脸朝下垂直往地面倒去,嘴里喋喋不休的叫骂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后怕。 “哎哎哎~丘州,你干什么?你要死啊,还不快点站起来。” 他手指死死抠进后桥和丘州手臂的肉里,指甲缝里塞满了血肉。 后桥忍着疼痛,连忙把俩人拽回来,要真叫他堂哥摔到地上,这手臂定会被撕下一块肉来。 站稳后,后松这才松开手。 “嘶~~~” 丘州的手臂被抠得指甲印渗出血来,他疼的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