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白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好像看见熟人了。” 谢川顺着顾晚白的视线看去，却只看见乌泱泱的人群，愣神之际顾晚白拉了拉他。 “凉糕你要吃什么味道的？”谢川站在顾晚白的身后，高大的身形挡住想要靠过来的人，低头看了看小摊。 上面摆着五花八门各种味道的凉糕，顾晚白一双黝黑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她。 一瞬间谢川就有点心领神会了，侧头对着摊位上面的婆婆说道：“每个味道都来两个吧。” 顾晚白唇角的弧度都上去了不少，“会不会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顾晚白是真的对这种糯叽叽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但是这种东西吃两三个就饱了，她又对每一个味道都很心动。 谢川立马摇了摇头，眼神柔和，“吃不完给我吃就行。” 听到他们说话的摊主也立马动手，用油纸打包好递给他们，顾晚白付钱的时候，谢川顺手接过拿到了手上。 周围的人看谢川的眼神都不对了。 谢川本来长得就高大，很多人路过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 加上顾晚白长得白净，还穿着现在最时兴的墨绿色灯芯绒外套，里面一件浅棕色针织内搭，脚上一双漆皮皮鞋，这个方向俨然已经成了这条街的焦点。 两人挨得很近，很明显谢川和顾晚白就是对象。 看到给钱的人是顾晚白，都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谢川。 怎么大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逛街还要对象给钱，也不知道这女娃看上他啥了。 不断断有目光在顾晚白和谢川身上打量。 大家才发现谢川旁边站着的女娃长得是真的俊，一双杏眼澄澈透亮，笑起来时那双杏眼如同弯月一般。 鸦羽般的眼睫轻颤，看一眼心都化了。 啧啧啧，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眼神却不怎么好。 打量的目光太放肆了，就收到了谢川冷冽的眼神，被视线扫过的人都浑身一颤，匆匆忙忙移开了眼。 乖乖，这男人这么凶，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他们还是别得罪人了，不然都不够这人揍的。 顾晚白看着男人这护犊子一样的动作，有些好笑。 拿了一包油纸包着的凉糕，嗷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东省的凉糕和她在沪市看到的不一样，这边的凉糕是那种糯叽叽，像是后世吃的雪媚娘一样的东西。 外皮QQ弹弹，里面是红豆馅的，甜而不腻，果然好吃。 糯米做的外皮饱腹感很强，顾晚白吃了一个红豆的，一个芝麻的，最后拿了一个长条状的，吃了一半就感觉有些饱了。 递到了谢川的嘴边，谢川没有一点犹豫，三两口喂进了嘴里。 顾晚白又开始了暴走逛街模式。 “对了，谢川，我刚才在街上好像看见顾知夏了。” 顾晚白之前被凉糕吸引，倒是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反而是谢川，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就已经皱紧了。 “顾知夏？” 他之前为了确认顾晚白的身份，自然是调查过她的家人的。 这个顾知夏他也知道是谁。 只是后来知道她也被送下乡了，就没有关注了。 他倒是不知道，她下乡的地方竟然和顾晚白隔得这么近。 “对，就是我那个妹妹，她下乡的时候好像是去的什么永兴公社。” 谢川到底是早来了东省几年，听到永兴公社就知道大概的位置了。 “距离安平县有一段距离，但是是安平县周边最困难的公社看，你那个妹妹估计没什么好日子过。” 顾晚白听着谢川沉声解释，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可是知道，顾知夏下乡的时候就带了几块钱，还是梁秋雁在车站借的。 顾家这么多年存的那点家底，也被她拿回来了，就连房子都被她搬空了。 按理说是没什么东西能寄给顾知夏的。 再加上后来赵婶给她说了，梁秋雁和顾建华都被抓了，就更不可能有人给顾知夏寄钱和东西了。 但是今天看见她，她也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 那件艳红色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货，更别说那件风衣了，那款式安平县估计都没有，顾知夏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你要是担心的话，我让人去查查。” “你在这边还有人？” 谢川点了点头，“之前上山打猎，打到了大东西就做顺水人情卖给他们，他们在安平县有点路子。” “那就麻烦你了，谢川。” 顾晚白轻声说道。 谢川摇了摇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就算是顾晚白只提了一下，他也会让人去查的。 顾晚白一直逛到了街尾，才止住脚步，拉着谢川去了国营饭店。 天气转凉了，顾晚白吃完还多打包了几个菜。 本来还有些害怕谢川觉得她乱花钱的，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她这样大手大脚，应该还是很少见的了吧。 给钱的时候顾晚白特意看了一眼，就看到谢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多给她加了几个菜。 “背篓大，还可以装。”谢川看了看顾晚白的小身板，“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肉。” 行，大佬就是大佬，顾晚白毫无心理负担，又多点了几个肉菜。 国营饭店打菜的窗口大姐听了都牙酸。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打个肉菜都要抠抠搜搜盘算很久，这两年轻人大手一挥就打了十几份。 这小年轻哦，搞对象了，为了脸面，什么都能做出来。 要是结婚了，怎么过日子哟…… 大姐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还是丝毫不慢，顾晚白给完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多少人在心里面蛐蛐了。 时间还早，他们也不用赶着大队里面的牛车回去，吃完饭就准备慢慢散步去国营商店。 谢川走到半路停在了一家小店，正好把装在背篓里面的野物卖掉。 钱不多，一共十几块，谢川还是如数上交了，看得顾晚白乐得从里面拿出来五块钱给他当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