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华，你应该猜到了为什么会抓你吧？” 顾建华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低着头沉默着。 “你们快放开！你们抓错人了啊！”梁秋雁哭天抢地想让他们放人，“天杀的，公安不去抓偷我们的小偷，还要为难我们受害者，还有没有天理了——” 范文斌看着顾建华依旧没有交代的样子，冷笑一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建华，看看这是什么吧！” 顾建华闻声抬头，却在范文斌的手上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是他的账本！ 一瞬间面色苍白，心沉到了谷底，脑子里面只有三个字，全完了！ 人在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顾建华的嘴皮子动了动，什么都辩解不了。 “顾建华，我倒是不知道， 你的胆子能这么大，一群人都差把纺织厂的仓库当成自己家后花园了，收受贿赂，勾结其他员工，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家的财产，最后你还敢在仓库出库记录上面作假。” “顾建华，这些罪够你进去待很久的了。” 梁秋雁在一旁已经听傻了， 周围的邻居也目瞪口呆。 怎么看顾建华都是个老实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好啊，原来就觉得顾家平时吃穿住行比其他人好得多，他们还以为是顾建华工资高呢！ 现在看来就是在偷公家的东西！忒不要脸了！ “怎……怎么会，老顾，是不是误会啊……” 这么多年来，梁秋雁就只是知道有些时候会有人上门送礼，拜托顾建华帮些小忙，不是很过分的梁秋雁都帮顾建华答应了。 她还以为……以为家里面的那些钱全都是那些人给的辛苦费。 怎么会和这些事情有关联呢？ 梁秋雁想不明白，看着旁边的顾建华只觉得他陌生极了。 范文斌摆了摆手，他实在不想看见顾建华这张脸了，“行了，带走吧！” 旁边两个公安听见直接把腿软了的顾建华从地上提了起来，押着就走了。 梁秋雁失神坐在地上，眼里充满了茫然。 刘主任朝着范文斌点了点头，就准备带着梁秋雁回妇联了，说是教育几天，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她的行为恶劣，很大概率就是要去劳动改造的。 虽然可能没几天，但是贴大字报的事情就已经让梁秋雁抬不起头了，现在顾建华还出事了，自己还要去劳动改造，梁秋雁感受到周围的指指点点，崩溃大哭。 梁秋雁被妇联的人一路带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没一会儿顾家的事情整条街都知道了，还有越传越烈的趋势。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她后悔了，后悔刚刚自己那么快就承认错误了。 就应该把事情推在顾建华的身上，反正他本来就已经被抓了。 梁秋雁一路上都在反省自己，反省自己那天为什么就让顾晚白那小蹄子跑出去了，还那么多人看见了。 要是没有那天那一出，估计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边的范文斌见顾建华和梁秋雁都被带走了，才松了口气回到了厂里面。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被打开，里面坐着一个人。 高助理看见范文斌来了，连忙迎上去。 “厂长，这位是监委会来的同志。” 范文斌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小高自觉把门带上了。 “范厂长，好久不见了，不过我挺希望我们不会见面的。” 中年男人熟稔地坐在了沙发上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范文斌从他手上把茶壶抢了过去，给自己的搪瓷杯子掺满了。 徐阳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范文斌觉得他说得也对，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 “行了，废话少说，人都抓完了吗？” 徐阳这才正色道：“根据你提供的名单核对了一次，一共二十一个人，全部抓住了，这事闹得有点大，上面很重视，老范，这段时间你可能不好过啊。” 范文斌烦躁点了支烟，脸拉得很长。 快退休的时候给他出这种幺蛾子，放在谁身上都不得劲儿。 “金额多少？” “那个顾建华只是小头，全部的金额加起来快接近十万了。” 听到十万范文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群人是把纺织厂都搬空了吗？ 徐阳安慰地笑了笑：“行了，老范，你放宽心，这次出事的不止你纺织厂，我们在部分人家里也搜到了账本，上面还有和钢厂、肥皂厂交易的记录，这事儿指定要闹大。” “之前那群小萝卜头摸到了黑市的线，本来想顺藤摸瓜查清楚那么大量东西怎么流出来的，没想到你这边上报了，还省了我们不少事，这事儿你还有功劳。” 范文斌摇了摇头：“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是有人写匿名举报信给我，我核实没问题才上报的。” 徐阳一听来了兴趣：“匿名举报信？这就可惜了，不然还能发个锦旗和奖金给他的。” “一言难尽啊，那字丑得我看了半天才看懂。” “他不仅举报了顾建华贪污，还举报了顾建华和梁秋雁乱搞男女关系，可惜了，没证据。” 徐阳咧嘴一笑，“有意思，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过要想查的话，也不是不行。” …… 顾晚白还不知道自己那几封举报信已经把梁秋雁送到妇联去改造了， 顾建华也被送去蹲局子了。 要是知道的话，她都恨不得买两挂鞭炮放放。 她和沈栀逛完国营商店，买了点生活用品，就坐着牛车回去了。 最高兴的是，国营商店最后一口铁锅被她买到了，虽然花了点工业券，但是已经值了。 沈栀和安秀珍都没有工业券，只能眼巴巴看着顾晚白。 最后三人一合计，干脆决定房子修好之后和前院几个知青一样，搭伙吃饭。 她们三个都吃不惯前院的东西，加上都是不缺钱的，大家都不吃亏。 顾晚白出了个锅，两人一合计就准备这两个月不让顾晚白再出粮食了，顾晚白也乐呵呵答应了。 回到大队的时候大队长还带了粮食过来，这就是她的知青第一个月的补助粮食，发了这个月的后面就要靠她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