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麝香在2023年国内年产量只有500多公斤,还是养殖数据。
野生的天然麝香因为动物保护法,几乎已经绝迹了,属于有价无市。
还是那句话,1960年野生林麝、马麝数量可能在几百万头,广泛存在西臧、四川、云南、新僵、青海、甘肃、陕西、安徽等省分,远没有成为保护动物。
所以林三七需要的数量虽然大,但组织一批人去捕捉采集麝香,问题不大。
至于牛黄的产量则更大一些,说白了就是牛的胆结石,也不知道老祖宗是怎么发现这玩意儿是可以入药的,居然还成了一味名贵中药。
10000支野山参、2000公斤麝香和2000公斤牛黄,林三七的确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这些药材弄到2023年,价值起码在几十亿,甚至上百亿都不是不可能,关键还是不愁卖,极易变现。
林三七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暴风雨来临前,尽可能多收集中药材,有多少要多少,最好可以垄断全国这4、5年的全部名贵中药材产量。
这样以后就不愁没有原材料使用了。
刘院长思索了一会儿,一下子也不管答应下来。
他虽然是西医医生,但对于这三味中药材的大名也是听说过的,尤其是10000支野山参,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
“小林同志,这个我需要请求一下上级,你等我一会儿。”
林三七点点头,“可以。”
刘院长出示证件,来到了天津港的机要室,这里有红色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了一个威严的老人声音:
“我是景启生。”
“领导,我是刘胜利。”
“噢,小刘啊,怎么样,看到货没?那些机器真是我们急需的吗?”
“领导,机器我看了,虽然全部是二手货,但都属于国外最先进的,也是我们科研和临床非常需要的,有些机器我连看都没看到过,显然是我们被封锁得孤陋寡闻了。
我初步计算了一下,这些设备足够我们拼凑出几十个实验室,甚至连病毒实验室都能搞两三个出来,所以我个人的意见,林三七同志搞来的这批设备绝对值得我们采购。”
电话那头,景领导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继续传来声音:
“这些设备你估计价值多少?”
刘胜利心中早就判断:
“这些设备都是国外不肯卖给我们的,如果我们通过香江途径进来,估计没有五、六百万美金是拿不下来的,这还是在不宰我们一刀的前提下。”
从香江走私进来,也有可能被人宰的,过过手的中介怎么可能无偿零利润卖给你?
人家冒了风险,还要打点上上下下关系,自然是为了赚钱,否则H大亨的四大富豪地位怎么来的?
H大亨只是众多走私商中良心最平的,宰的不多。
不过他有国家给予的额外补偿,这是别人没有的优势。
比如H大亨垄断了香江所有建材沙石生意,谁想要造房子都绕不开他,让他赚得暴利,且无人敢动他。
谁动他,沙石就不给谁,那就没办法造房子炒地产,偏偏香江是以房地产为支柱的畸形城市经济。
只能说,国内对那些国外友人,或者港澳台那些富豪们,那真是要啥给啥,绝不亏待。最后变成了升米恩,斗米仇来,实在不应该。
景领导一听就苦笑道:
“你知道我们现在外汇储备才多少钱吗?500万美金是打死也拿不出来的,既然这些设备如此宝贵,对方需要我们拿什么交换?需要黄金吗?”
刘胜利手中的电话捏了捏紧,赶紧解释道:
“林三七同志的意思,还是跟以前一样,需要大量的中药材,不要黄金,也不要美金。就是他需要的数量比较多,一万支野山参,两千公斤麝香,两千公斤牛黄,我不知道我们的库存够不够?”
景领导一听,脸上浮现了微笑:
“呵呵,不要黄金和外汇就好,说明这小子,或者这小子背后的组织应该是纯粹的走私组织,只要赚钱就行,不涉及政治或者敏感物资。
至于他们要的中药材数量,问题不大。你是不知道,现在仓库里这些年来陆续采购的中药材堆积如山,没办法出口,国内也销售不了,好不容易来个顾客,我们自然不能错过。”
刘胜利也放下了心,敢开个小玩笑了:
“老领导,我看这林三七同志不错,他这次不仅搞来了大批设备,还额外送了我们两万青霉素,80万单位的,也算是缓解我们现在抗菌药紧缺的现状啊。”
80万的青霉素,一瓶可以分给好几个伤员使用,两万瓶青霉素可以救回多少条人命啊。
景领导一听,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叹了一口气:
“调查他走私路径的同志们都撤回来吧,既然他一直在表达善意,走私进来的都是我们急救的粮食和药品,那我们也就难得糊涂吧,万一真把他给逼急了一走了之,我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说不查你,就真的不查你?
有时候不动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真当你没有利用价值,或者踩了红线,等待你的就是雷霆一击。
“明白,请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仓库里:
趁刘院长出去打电话,屠院长还在不远处流着口水检查设备的时候,沈院长悄悄对着林三七问道:
“你这次莽撞了,怎么能一口气弄来这么多设备?哪怕要卖,也是分批一点点拿出来呀。你一下子拿出来,还运到了国内,万一上级说全部征收,你怎么办?你觉得你还拿得回去吗?”
沈院长还是有清醒认识的,不盲目相信任何人或组织。
林三七笑笑,也低声说道:
“沈伯伯,这个根本就不怕,光有机器没用,做实验还需要大量的耗材,像什么化学试剂、生物试剂、培养皿、培养板、染色耗材、印迹膜等等,没这些材料机器就开动不起来。
这些目前国内还不能生产,所以后续他们还是需要跟我购买,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来。用你以前教我的,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万事无忧。”
沈院长看着满满一仓库的器材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你偶尔搞一次是无忧的,但如果数量大了,次数多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万一哪天他们想让你帮忙搞几台最先进机床、锤锻设备、热处理设备等等,怎么办?
就算国内你是安全的,你也会被国外的那些安全部门盯上,你背后的走私组织能确保你的绝对安全?所以这次搞过后,你安份一段时间,不要让国内对你产生依赖。”
林三七嘿嘿一笑:“沈伯伯,我以为你会劝我全心全意为国家服务,国家要啥我就给啥,哪怕牺牲个人也再所不惜。”
沈院长左看看,右看看,这才低声教育道:
“帮助国家没有问题,这也是我们每个人都应尽的义务,但是我们帮助国家也量力而行。国家要求我们提供帮助,也需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如果超出我们的能力,那样的牺牲毫无意义。”
林三七心想,像沈院长这种人间清醒,将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这时候仓库门打开一条缝,刘胜利闪身进来。
林三七看他脸上带着笑容,就知道这次交易成功了,他要求的虽然多,但相信国内肯定有存货,足够支付。
“小林,我已经请求过了,上级答应了你的要求。”
林三七心想,其实只要上级不傻,就知道这笔交易他们大赚特赚了,因为他提供的东西都是国内无法生产,无可替代性。
何况还有两万支80万单位的青霉素,这同样是国内无法生产的,非常宝贵,可以挽救回多少人的生命。
如果拿20瓶青霉素换1支人参,换不换?
当然换了。
人参是养生用,青霉素是救人用,孰轻孰重都拎得清。
那么光是这两万瓶青霉素就可以换1000支野山参了,这笔交易,稳赚不赔。
随后几天里,林三七一直住在天津港口的招待所里,等所有的设备都被运走后,林三七需要的中药材出全部运到了仓库里。
林三七一进仓库,赶紧把门关紧,锁上。
随后扑面就是一股子浓烈的气味扑来,里面有人参特有的药味,还有天然麝香的腥味。
林三七两个时代都是中医家庭出来的,马上就意识到这几种名贵药材随意堆在一起是非常容易串味的,这就会改变药性,是中药大忌。
“空间通道”虽然能保鲜,但并不能保证不串味,所以还是要及时整理。
于是林三七也顾不得狂喜自己又大赚特赚了一笔,赶紧拿出一个个密封塑料箱,先将麝香全部都装进去,密封存放。
再是天然牛黄,年黄的味道不是很重,天然的牛黄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更不能串味了。
1960年,4月。
首都的街头还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但是每一个路人都是一脸菜色,面黄饥瘦,就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靠墙喘大气;有些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脚深一脚浅;还有些人走着走着突然就倒在了路边,引起一片惊呼。
往日里4月应该是春意盎然的时候,但今年环城河边的柳枝上还是光秃秃的。
别问为什么,问了就是嫩柳叶全被市民给采走了填饱肚子。
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下雨,北方的干旱又加重了几分,尤其是4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供应更成了困难。
很多人羡慕城里人,觉得城里人能吃公粮,有配给。
但在困难时期,城里人生活其实更苦。
因为农村人或者山里人,春天到了好歹能去挖些野菜槐花,整点鱼虾泥鳅的,实在不行还能砍点榆树皮吃。
还有一些胆子大的山里人,在深山老林里偷偷种了一些庄稼,或者去打点野味打打牙祭,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可是城里人除了供应粮外,那真是什么都没了。
或者可以去黑市,问题是黑市你得有可交易的东西,你什么都没有,光有钱也不行,你一个月工资能换几斤棒子面?
有些人饿着肚子,日子艰难,走路都打摆。
有些人却是春光满面,哼着小曲,开着吉普车穿梭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谁看谁不恨?
人民群众可都是看眼里,记在心里的,等过几年,这批人怎么可能躲得过秋后算账?
比如某位姓林的中医院职工……
林三七单手开着吉普,心情美美哒,一笔生意就赚了几十个亿,怎么能不美,开车都开得相当风骚。
一个漂移就开进了东四二条胡同,呯呯呯就敲响了傅佐家的大门,不知道的以为是砸门呢。
敲得不响不成,傅家的宅院可是当年的王爷府,现在又没有门童,敲轻了,在正屋的人听不见。
“老爷子,开门,社区送温暖来啦~~~”
傅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扫灰尘,听到有人敲门赶紧出来,一瞧是林三七就高兴了。
“嗨,小七啊,你怎么来了?”
林三七将吉普车开进车库后,傅老爷子赶紧把门关上。
“我今天来城里出差,顺便给您送点粮食过来,瞧您这一脸菜色,估计家里又要断粮了吧?奇怪,您一家人怎么这么会吃?”
林三七经常给傅家送粮食送肉,再加上他们本来的配给,应该是不愁吃喝才对,怎么还会是一副饿死人的样子。
傅佐现在跟林三七已经是忘年交了,有事也不瞒着了:
“这不是家里亲戚多嘛,今天这个来打秋风,明天那个来哭穷,我总不能关起门来自己管自己吃喝,不管别人死活,见死不救吧?所以,嘿嘿。”
林三七心想,现在什么年景了,当然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还敢救济亲戚?
你今天敢救一个亲戚,明天就会有无数个亲戚上门,别人家亲戚可能不多,但爱新觉罗家别的不多,亲戚特别多,这个贝勒爷,那个郡王的。
林三七把两袋面粉从车上杠下来,一边埋怨道:
“老爷子,不能再接济亲戚了,您这是给我出难题,到时我是看您饿死还是不饿死?不看着您饿死,那我岂不是要填你这个无底洞了?”
傅佐一听,脸都红了,想想也是,林三七送他粮食,他却转送给别人,这样做相当不地道。
这不是坑林三七嘛。
“呵呵,这不是你刚来嘛,我这里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林三七又从车上拿了一块肥肉下来,随意回道:
“什么事?您说。”
“我也想过,你给我的粮食是情份,如果我一味多要多拿,这就是消耗了咱俩这情份,时间一长,情份没了,咱们也就一拍两散了,对我来说得不偿失。
所以我想,如果你真有门路搞到粮食,能不能卖给我那些个亲戚朋友?总得让他们自食其力呀,不能老是靠我这个老头子,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林三七突然眼睛一亮。
心想这批皇亲国戚手里可是有不少好宝贝,哪怕弄一些古董自己玩玩也挺好,反正过几年也是一把火烧烧掉的事情。
关键是这批人手里还有林三七现在特别需要的东西:黄金。
林三七要黄金,大量的黄金是两手准备。
一个是如果他突然失去了穿越这个金手指,而这个世界还有亲人和爱人在,那么留下几箱黄金也能助他们度过困难的岁月。
第二个如果他们全家过几年要跑路香江或海外,无论是生活需要,还是办厂需要,黄金就是最好的硬通货。
既然在国家那儿拿不到黄金,自己从私人那儿弄点黄金不过份吧?
反正这批满清遗老遗少手里的古玩字画、黄金房产最后肯定都保不住,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呢。
“老爷子,你也知道,我这人本来对钱没兴趣,我一个医院大夫,要那么多钱干嘛,是吧?呵呵,不过嘛,您老跟我是忘年交,这帮我肯定要帮。”
傅老爷子一击掌:“好,林小弟果然豪爽。”
林三七一摆手:“不过你能确定你那些个亲戚肯拿出家里的宝贝换粮食?万是来个要钱不要命的呢?”
这种可能性很大,真正的纨绔王爷,早就在民国时败完家了。
既然能守着家产一直到新中国,说明这批人心眼肯定有八百个,想从这批人手里拿出好东西来,估计难如登天。
傅老爷子一听,苦笑不已:
“要是换了以前,这群守财奴还真不愿意换粮食,但这不是年景不一样了嘛。小七你想,我家由你接济,还要吃了上顿没下顿,其他人可没这福气,那日子过得就甭说了。饿过肚子吃过苦,他们才知道粮食的珍贵。”
林三七一想也是,粮食危机其实从58年开始的。
58年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危机很快就会过去,结果到了59年危机反而加重了。
但人嘛肯定不死心,心想等撑过今年,明年肯定就好了。
好家伙60年粮食危机是愈来愈严重,这些已经饿了两年的前朝贵族哪里吃过这种苦?心里防线早就崩溃了。
“那行,老爷子,您安排,想要换粮食的都准备东西,我先说好,古玩我只要精品,大路货就不要拿出来了。另外,我需要的是黄金,多少黄金我都吃得下。
我不懂古玩,因为古玩不好开价,除非是珍品级别的,否则免谈。黄金的价格是明的,我也不宰他们,就按四九城的黑市价格交换粮食,您看怎么样?”
傅老爷子想了一下,回头就闪进了屋里,然后拿出一大一小两根金条。
“小七,这里是一根大黄鱼,一根小黄鱼,你先跟我说说,你准备怎么换粮食?我也好对别人有个交待。”
大黄鱼指的是十两一根的金条,而小黄鱼则是一两的金条。
根据民国的重量标准,1市斤为16两,等于500克,因此1两折合为31.25克。
这意味着大黄鱼金条的重量是312.5克,而小黄鱼金条的重量则是31.25克,是当年果军和曰本大坂军团的最爱。
林三七心想,这老头家里存货还真不少,随便就摸出两根金条来?
“老爷子,现在小黄鱼一根的市场价是240元,大黄鱼是2400元。现在大米或面粉咱就按黑市价来,5元一斤来计算。
一根小黄鱼相当于是50斤细粮,一根大黄鱼就是500斤细粮,您放心,大米绝对是今年的新粮,面粉是白花花的纯小麦面。另外如果要换食用油、猪肉都可以,换黑市价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三七这算是敲竹杠了,他收人家的黄金是按白市价来,他卖给人家粮食是按黑市价来。
可还是那句话,现在你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去黑市,你拿一根小黄鱼就想换人家50斤大米,这种可能性很小。
黄金这玩意儿在乱世其实也没啥用,像电影里放的,逃难路上,一个金戒指就换两个窝窝头,谁跟你按市场价来?
粮食是可以保命的,黄金同样只有盛世才有它的价值。
林三七又不是圣母,这群遗老遗少手里的黄金当年也是剥削劳动人民得来的,这一刀宰得他心安理得,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劫富济贫吧?
傅老爷子掂量着自己手里的黄金,重重叹了一口气:
“当初在民国的时候,这一根小黄鱼可以换480斤大米。那时候有钱人家里都藏黄金,甚至连送礼都只收黄金,总觉得黄金未来会越来越保值,结果好家伙,黄金也成了大白菜了。”
林三七听了哈哈大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这些黄金将来总会值钱的,不过这个过程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拿得住你就赢,拿不住就不如珍惜眼前。”
傅老头也跟着笑:“眼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