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着陆时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夏南乔才朝着陆清瑶开了口,“那件事情,是谁策划的?” 陆清瑶还想装傻,瘪了瘪嘴,“什么事情?” 夏南乔蹙起了眉头,“陆清瑶!你别拿我当傻子,也别当我好糊弄!” 陆清瑶实实在在的被吓到了,她哪里能想到,一向软弱的夏南乔,这会儿凶巴巴恶狠狠地盯着她,好像要吃了她一样的。 “你说尼斯的事情是吧?”陆清瑶不情不愿地开口。 可就是陆清瑶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一向情绪稳定的夏南乔。 她腾的一下冲了过去,掐住了陆清瑶的脖子,“你似乎对这件事情不以为意?” 陆清瑶被掐得面红脖子粗,咿咿呀呀地求救,而外面哪怕是有人,也不会在陆时宴没允许的情况下闯入的。 更何况,只有陆时宴一人在外面。 “如果这件事情是你谋划的话,那皎皎受到的痛苦,我会十倍还给你!” 陆清瑶终于是使上力气挣脱开了夏南乔,她蹲了下来猛猛咳嗽,“夏南乔,你疯了是不是?你想掐死我?” 夏南乔红着眼盯着陆清瑶,“掐死你?你想得太美了陆清瑶,死了都算是便宜你了!” 陆清瑶不寒而栗。 她从未见过夏南乔如此狠辣的一面,陆清瑶有些后悔了,要是知道夏南乔这么不好惹的话,她肯定不会那么草率就去做那种事情的。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啊,更何况,如果早知道事情会败露的话,她也不会去做的! 夏南乔逼近过来,往日的杏眼此刻紧紧眯着,“酒店里的事,是你谋划的,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陆清瑶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看夏南乔这个模样,她是真怕对方一个冲动把自己给弄死了。 “是我策划的......你想怎么样?” 陆清瑶眼神提防,上下打量着夏南乔,有人保她,她就不信这夏南乔能拿自己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策划这些?我跟你有什么仇恨吗?这件事情和顾承欢任何关系都没有吗?” “我和你当然有仇恨了,你勾着顾承爵不放,我就想弄坏你的名声,让顾承爵彻底认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夏南乔咬着牙,“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不回答?这件事情,是不是顾承欢在你背后出谋划策,或者,她才是主谋?” 虽然陆清瑶的动机很明确,但为什么偏偏是在尼斯呢?偏偏是和顾承欢在一起的时候呢? 在夏南乔这里,顾承欢是有前科的人,她无法相信顾承欢是清白的。 但让夏南乔没想到的是,陆清瑶非常笃定地摇了摇头,“这事和顾承欢没任何关系,就是我一个人出的主意!” 像陆清瑶这种,没什么人格魅力的人,是不会讲究什么义气的。 如果背后真有人指使,她不会去包庇那个人的,甚至会想尽办法把锅甩到其他人的身上。 那明明该甩锅的时候,陆清瑶却非要抗下所有,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够让人起疑了。 不用多想,陆清瑶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帮衬着她,并且让她不要将顾承欢暴露出来。 思及此,夏南乔便已经清楚了,这一趟她过来,算是毫无意义了。 从陆清瑶的这张嘴里,问不出任何东西来了。 陆清瑶也没想到,气势汹汹的夏南乔,就这么扭头就走了,她自己都觉得对方这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陆时宴以为,这事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可没曾想,几分钟后,夏南乔便直直地出来了。 甚至,不曾看他一眼,撑着伞就朝着外面走去。 陆时宴拧着眉跟了上去,“去哪儿?” “回家。” 夏南乔冷冷扔下两个字,脚步加速。 “雨天路滑,你慢点走。” 陆时宴的叮嘱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夏南乔走得更快了,就好像要加速甩掉身后的人一样。 直到,她的手腕被陆时宴紧紧的握住,“夏南乔,别闹了!想见的人你也见到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看着陆时宴的模样,夏南乔扬起唇瓣笑了笑,“陆总这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了?” “你不是在无理取闹,那你是在干嘛?这么大的雨,你不怕摔倒吗?你既然这么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就请你负责一点!” 那股无力的感觉从四肢开始蔓延,直到,一股脑地涌入夏南乔的心头。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她笑得无助又绝望,“负责?我还要怎么负责?我哪怕小心翼翼的呵护,都抵不住旁人一点点的使坏。 陆时宴,如果不是许皎皎,如果不是她替我受了这份罪的话,你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会在吗?负责有什么用?你告诉我,负责到底有什么用?” 此时此刻,即便是声嘶力竭的嘶吼,都显得那么单薄。 她的声音,似乎被悉数吞没在雨声里。 夏南乔将伞扔了,大雨里质问着陆时宴,“陆清瑶!那么窝囊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硬气的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策划的?为什么?是谁在她背后撑腰,让她不要把顾承欢供出来,除了你,还会有其他人吗?” 她再也想不到,谁还能给陆清瑶这么多的底气和勇气了。 陆时宴将自己手中的伞往夏南乔那边挪了挪,可他挪一点,夏南乔就往后退一步。 她不愿撑他的伞。 她情愿淋死在这片雨里,都不愿站在陆时宴的伞下。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保护顾承欢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跑到观澜府来呢不如让我等在外面,起码我还会觉得有一丝机会。” 夏南乔的尾音,被收在了海城秋末的雷暴雨里,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转身就消失在了雨帘里。 等陆时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压根就见不到夏南乔的背影了。 他有一瞬间的慌神,扔了伞慌慌张张地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跑去。 他找到夏南乔,是在观澜府往外走一公里的地方。 她倒在雨帘里,整个人已经意识模糊了。 陆时宴没有哪一秒,是像现在这样狼狈而又无措的。 他给方羽打了电话,方羽赶来的时候,就见陆时宴举着自己的西装外套,挡在夏南乔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