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众人依次上去下来,云棠珺恹恹地看着听着,慢慢地走神,不到一会儿功夫,心思早就游离到千百里之外去了。 直到散会之后,老师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 荣雁翎也因为跟女同学们有约,早早地离开了。 董颂明咧着个牙花子,屁颠颠地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被我逮到了吧?刚才我在台上可是看得分明,聆听本大人演讲的时候,云哥你竟然也在发呆哦!” 云棠珺被他的大力一巴掌唤醒过来,匆匆地回过神,然后快速眨了眨眼睛。 “啊?我嘛,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我这个人就是个天生的瞌睡体,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可以躺平睡觉,因为……真的好困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困顿的哈欠。 说困,困意就像是潮水一样扑面而来,冲得眼皮子直打架。 瞌睡这种事儿,真是经不起念叨啊! 大概因为昨晚休息得实在不够好吧。 “你刚才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宣言啦?不介意给我复述一下的哈?” “我……我就随便说了两句,”被反问的董颂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这让它看起来越发地蓬松了,像极了一个历经剧烈爆炸之后的鸡窝头,每根头毛都往外延展,支棱得各有自己的想法,“校长刚刚夸奖我了,他说光是听我讲话就知道,一定是那种遍地都是朋友的人,哈哈!” 云棠珺利落地拍了拍手,“咱们黄校长果然非同一般,这叫做慧眼识英雄!”他虽然没有正面提及,但是眼神倒是戏谑得很,“你觉得呢?” 心里倒是好笑,怎么又主动提起黄校长了?之前不还在坚持说你们之前不认识吗? 董颂明努努嘴,嚷着就不爱提起那个所谓的“之前”,正好借着心中疑问生硬地岔开了话题:“云哥你手表上的编号写的几号?我这儿是56-08,尾数八八八,发发发,这寓意也太好了!感觉我以后能挣他八百个小目标!” “大款,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在下不才,一定求包养的说!”云棠珺不假思索地抱起了这个空头支票的大腿,反正没损失,“我的数字很平常,就是56-10。” “诶?只有后两位数字不一样吗?”董颂明兴冲冲地拉起云棠珺戴着表带的右手仔细对比,黑色的手表在阳光底下泛着黝黑深沉的光泽,“那56的意思是?” “这说明了,我们这一批,是建校的以来第56届学生啊!”这话是司朝暮解释的,他径直向他们走来,脸色有一些泛红,脚步也情不自禁地加快了一些。 然而,这家伙的身边哪里可能甩得掉一个恨不得趁此机会往全天下人的耳朵边上炫耀他和他的小朝之间缘分妙不可言的韦俊逸:“我是13,小朝是14~啧啧啧,让我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小王八羔子,竟然胆敢露出了那令人不齿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突然被一口从天而降的大锅稳稳当当扣在脑袋上的云棠珺&董颂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这么稀奇美妙的缘分,当然只够配得上身份高贵的您二位啦! 从来不知道face为何物的韦俊逸甚至将他们“1314”爱的号码牌炫耀了第二遍,这回是冲着木头疙瘩虞翰飞津津乐道了一番,于是倒霉催的云棠珺和董颂明作为被殃及的无辜路人甲和路人乙,再次接收到了名为狗粮的音波攻击,真是好不可怜! 虞翰飞则是言简意赅地打断了絮絮叨叨的韦俊逸:“我听到了。” 看他此刻的冷淡态度,根本不想接受这轮狗粮的投喂。 反而“莫挨老子”的意向十分之明显。 然而韦俊逸这厮恋爱脑上了头,哪里能轻易放过他,上手就要去抓虞翰飞的手腕子,一边抓还一边诘问:“我看你这个万年单身狗,明明就是嫉妒坏了!说说吧,你是几号?” 虞翰飞对韦俊逸毫无营养的脑补置若罔闻,目光好像吸铁石一般,骤然聚焦在了云棠珺戴在右手的手表上,疑问比大脑先行,“左利手?”又认真地想了想,“我记得,不对吧?” 云棠珺自诩无所畏惧,可惜就是怂这块冰坨坨的眼神,连忙摇头说,“不是,跟左利手没什么关系”,又晃了晃左手腕上的木头莲花镯子,“只是因为有了这个,嗯,也必须得要时刻戴着,所以……两只手都在,不能紧着左手的羊毛薅吧?” 并非因为我故意想要搞得一手一个这么复杂,而是,这莫名化成的镯子,无论我想什么办法,根本就摘不下来。 故此不得不委屈我可怜的右手,再承担黑手手表这么一份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不过,好像外人看这镯子时别有说法?难不成他们跟这莫名其妙的虞翰飞一样,也都觉得这还是由一些奇怪的石子串成的珠串,而不是变化之后的木头镯子……吗? 观周围众人此刻之反应,云棠珺不由得背后一凉,心也凉了半截。 说起来,竟然还是我瞎了? 眼睛里到底是掺了什么东西,这都可以看错的? 说起这个,董颂明又来了精神,赶紧抱怨当初被水里怪物追击时,他在半空中揪着一串可怜兮兮的珠子绝地求生时的心脏骤停感。 “那会儿可吓人了,我是一点儿也不敢放手,却总觉得下一秒就能生生地把给这看起来脆弱得要死的东西给揪断了!那可是坚强地吊着我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耶!多亏了云哥的这珠串足够结实,好想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钢筋铁锁做成的串线……” 云棠珺略显心虚地游离开视线,吱吱唔唔地回答。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打小就戴在身上了,但是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这种事情。串线……可能是为九天玄女补衣服的针线吧哈哈哈!” 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围在周边的三位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从头到尾没有打断他,而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且神色各异,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