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珺也伸了个好奇的脑袋过去,随后亲眼见证了那“百分之一”在几经闪烁之后变成完全黑屏的状态,再怎么按开关按钮,都是无动于衷了。 瞧,可不像极了你苦逼兮兮地看着手机没电但是又无力抢救的样子? “这意思是,我们还得找个地方为这玩意儿充电?” 可周围只见得山林湖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为这玩意儿充电的样子,这让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什么都好奇的男孩感到失望。 云棠珺还没来得及张口,那男孩又在一瞬间变换了脸色,连跑带跳蹦跶到他眼前,欢天喜地地与他握手道:“我是董颂明,谢谢兄弟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 要不要仔细听听,你究竟在嗦神马登西? 云棠珺一秒掐断了他的魔音贯耳:“不必。” 董颂明乐呵呵地咧开嘴:“开个玩笑嘛,不要介意!”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云棠珺拿下自己头上的竹蜻蜓,扫了一眼,似乎比他要好一点,21%,然后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 “我是真的搞不明白,”听他问起,董颂明仿佛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立刻喋喋不休地打开了话匣子,向云棠珺倾诉起了他离奇的遭遇,“一个神经病的络腮胡,突然出现在床头,也不晓得是想要吓死人还是吓死鬼,不由分说就把我从被窝里薅了起来,再扔给我一张黑乎乎的录取通知书,也不听我解释明明是被另外的大学录取了,就这么用渔网吊了一路,同他说话却是怎么都不肯理我了,最后一甩手,把我扔在了这个奇葩的地方,你也是对吧?” 云棠珺怔怔看着他手舞足蹈地叭叭了半晌,大概也就听明白了此人也是莫名其妙被替换了录取通知书,然后被神奇的神秘人士抓到这个地方来的一名准大学生。 一个……刚好在此刻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同龄人。 “对。”云棠珺附和道。 “我就知道!大半夜的不让睡觉还没个安生,这些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为什么抓我们来……”董颂明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又是蹦又是跳的,一点也不嫌弃大晚上的就属他一个人闹腾得慌:“真是搞笑哦,老子明明被正经大学录取了好不好?教丨育丨局官网可查!这个什么狗屁‘黄飞职业技术学校’,光看名字就知道,是blue fly的冒牌货吧?” 黄飞,blue fly,别说,还挺对称的! 云棠珺不由得为他精妙的脑洞点赞:“特别棒,你发现了我未曾设想的道路。” 觉得自己被夸奖了的董颂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又后知后觉道:“等等啊,这位兄弟,怎么光在说我的事情呢?你到底是谁呀?做个自我介绍呗!” “我……” 不怪云棠珺这个人太小气啥都不肯透露哈,就是,这个人嘛,被突然出现的十几把钢叉齐刷刷地指着脖子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说不出话来,那可是太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此情此景下,甚至连碎嘴子的董颂明也识趣地乖乖闭上了嘴。 而后只听得“钢叉们”中为首的那人冷冰冰地说:“违反校规,关禁闭室,走!” 刷刷刷! 全身上下包括脸蛋统统裹着白布的“钢叉们”听从了他的号令,动作熟稔地把两人架了起来。 云棠珺和董颂明再一次面面相觑。 Hello?有没有搞错?这才刚刚落地,怎么就沦落到被关禁闭室啦?逗我玩呢! 所谓“落地成盒”,就是这般体验吗? ** 面无表情的“钢叉们”将云棠珺和董颂明重新架回到了那个巨大的湖边。 深夜的漆黑底下,明明有风,可这湖水竟然静谧得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宛若一面乌漆嘛黑的镜子,低头一看,却是连周围之人的倒影也看不真切。 而后,有四人齐齐出列,分别立于东南西北四方。 他们均双手合十,闭上眼,嘟嘟囔囔地默念了一段不知道是咒语还是什么的词儿。 刹那间,湖面陡然分开,被卷起的滚滚波涛中缓缓升起一座十字架型的石桥,亦分别连接四人站位的四方。 中心点则是从水中冉冉升起的一座圆形平台,平台的地面上好像画着某种赤红色的图案。 太远了,看不清。 为首的男人一挥手,“钢叉们”便拉着云棠珺和董颂明二人往湖心的平台处走去。 那就是他方才说的禁闭室? “室”,不该是个房子形状的东西? 云棠珺再次不动声色地尝试着取下手上那只新鲜来的莲花木镯,未果,只得暗暗思忖道。 董颂明性子直,见此情形,连忙吱哇乱叫:“不是!我们才刚来的,怎么就犯了哪一条的校规了?我们不知道!喂!有没有搞错啊,不知者不罪的道理你们懂不懂?而且这都21世纪了,关禁闭这么落后的手段……” “夜间十一点熄灯后,不可外出走动。” 为首的男人虽是解答了,但毫不容情。 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不管现在是哪个世纪,该关的禁闭,那是绝对不可能少的。 ** 二人被带到了湖心的圆形平台上。 云棠珺皱眉思索,脚下神秘的红色图案,好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或者文字? 可是还没有琢磨明白呢,那些负责押送他们的“钢叉们”就迈着整齐的步子走了。 突然失去了束缚,董颂明这个小滑头立马准备跟在他们的后头浑水摸鱼,却被周围一圈猝不及防窜起的水幕吓得一个激灵,嗷嗷怪叫一声,弹跳着缩回到了云棠珺的身边。 “什么东西!?” 那围绕圆台的水幕喷射得极高,刹那间将他们团团围住,还自动自觉地封上了顶。 董颂明不甘心,又试了一回,却发现穿它不过。 那水幕,不像是水,倒像是水泥做的墙,竟然连一根手指都伸不出去。 如此被围困之后,脚下的圆台开始慢慢地下沉,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顶上那铺天盖地的水幕也紧随其后,以一种极具压迫力的速度朝着他们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