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芙拉是全俄锦标赛上届的冠军，这个名号的份量很重，几乎等同于世界冠军了。 这个姑娘非常认真，也很严肃。她板着一张五官立体绝美的脸蛋站在夏乔面前的时候，夏乔的心都颤了颤。她曾经觉得自己足够拼命，但是和巴芙拉相比，瞬间秒成渣。 她是在某一天训练结束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发现巴芙拉和莉莉娅加训的，夏乔偷偷看了一会儿。 只觉得巴芙拉平时太低调了，她在友谊赛上展现出来的水准还不是她的最高水准。这个姑娘很有野心，她要掌握五种四周跳。晚上的加训全程挑战四周跳。 让夏乔看了很佩服，同时内心也很沉重。 她们什么时候也能够挑战四周跳呢，国内的女单还没有突破四周跳。她目前才恢复到三周跳，连阿克塞尔三周跳都很勉强，完全看状态发挥。可是没想到邻国的女单已经走到了前面。 她能追上吗？ 夏乔心里有过怀疑，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可能追不上，但她会努力缩小差距。等到下一代，下下一代的运动员，总有一天是能够追赶上对方的步伐，和她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 旋转练习第一天，夏乔晕着躺在地上缓了半小时，期间还吐了好几回。 巴芙拉平静又带着冷意的声音，只会提醒她还有多少训练任务没有完成。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让夏乔想起了程淮。她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的灯。 有那么一刻，还很羡慕程淮和赵茜等人。 他们的暑假一定过得很有意思吧，她留在燕都两百公里外的场馆封闭训练。 有点可怜。 “起来。” “我太晕了。眼前都是重影的。”夏乔摆了摆手，她总算是知道上周为什么能吃得那么好了。因为这周都得吐出来，教练是怕把他们给折腾坏了，所以给点好处。 巴芙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最后无奈地伸出了手。 夏乔握住了她的手，起身。 “继续。” “巴芙拉，你以后不会是想要当教练吧？” “你快点，练习。”她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和夏乔交流。 夏乔也不多闲聊，只是重新开始训练。她以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头，这辈子都不需要重新练旋转了。原来奥列格教练那天的话就是客套，他只是觉得她还行，并不是她很好。 夏乔心如死灰地想道，按照这样的训练安排，那么下周可能就是练步伐了。 步伐应该是最轻松了的吧。 练习旋转的第二天，夏乔获得了上冰的权利，她再也不用在器械上旋转了。 于是她在他们羡慕的眼神中穿上了冰鞋，得意地像是一只天鹅。 “她别高兴得太早！” 赵明鸣咬牙切齿地说道，实在是太可气了。 当夏乔在冰上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赵明鸣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宁锐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也会上冰？” 赵明鸣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瞬间被掐住声音的大白鹅，可笑又可怜。 “我们也会这么……可怜？” “那是当然。” 李茹茹和莫建雯凑近了说道，“可能比夏乔还惨。毕竟夏乔的旋转已经得到了奥列格教练的承认，而我们五毒俱全。”李茹茹这么说自己确实是谦虚了。 她的旋转也不错，只是没有夏乔那么惊艳。 夏乔没到国家队前，她最出色。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未来一片渺茫。” 伊万站在一旁也听不懂这些华国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看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得出大概内容。他冷哼了一声，这些人里面也只有宁配得上和他站在一个赛场上了。 “你们想一直当失败者吗？” 伊万用英文问了一句，他的脸上是嘲讽。赵明鸣又快忍不住了，只是宁锐拉住了他。 “他怎么像疯狗一样。”不过这是一只有实力的疯狗，他的性格不太好，但是水平还真高。 他们也知道不能以嘴服人，要用实力让对方佩服。 “训练，别多话。” 宁锐催促道，其他人也不废话了，开始了艰难的训练。 夏乔上冰后被要求提升转速，这东西哪里是一时半会能够提高的。奥列格教练还给她进行了一对一教学，让她知道暴君在一对一的时候到底会多严酷。 那教棍在她的小腿上留下了红痕。 “速度！” 无情的老毛子，他的夸赞都是骗人的！ 夏乔委屈地想道。 “收紧核心。” “不够漂亮！” 暴躁的奥列格在训练场上一直用英文强调“beautiful”，“beautiful”！夏乔也在努力去理解“beautiful”，只是她已经很努力了。奥列格说还不够，他没有看到美感。 他是用顶级女单的旋转去挑剔夏乔的，他觉得这个小姑娘能够将这一项练到极致。 没有天分的孩子，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等到练习进度到达第五天的时候，所有人都上冰了。此时的夏乔已经被”beautiful”给折磨疯了，她是被奥列格单独训练的。舅舅说这是难得的机会，一对一教学太稀少了。 陈瑜教练说奥列格这是欣赏她，他们这些教练团也没有办法干涉一个国外教练对国内队员的偏爱，开小灶实在是太正常了。 “美感。” 夏乔喃喃道。 她头顶扎的那丸子都漏出了细碎的毛发，看上去还有点狼狈。 “美感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语言理解问题？” “夏！” “到！” 奥列格一声怒吼让夏乔条件反射喊“到”。 “再来一遍，按照你下个赛季自由滑的编排。再来一遍！”奥列格让她单独将下个赛季编排的自由滑其中的旋转给拉出来，给他展示一遍。 夏乔点了点头，她下个赛季准备的自由滑是《图兰朵》，经典曲目。 她对那段音乐的熟悉程度都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随便截取一段出来就知道是什么时段的了。脑中自动播放着旋转片段，夏乔跳接旋转，轻盈，转速很快。 她的脸上也有了笑意，那种沉浸其中的愉悦。